亲不可怕,我吓着是因为,等亲完仔细一看,发现脸前头的人是你!”
我愣愣的看着他那张毛嘴,闻着他嘴里的酒臭味,反应过来狠狠一脚把他蹬了下去,“滚!”
窦大宝确实是还晕着呢,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不大会儿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直愣愣的说:
“我去照顾潘潘了,晚上……晚上我就跟她一块睡了,你睡这屋吧。”
说完居然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我去……”
我正想把他拉回来,静海突然出声道:“由他去吧。”
关键是季雅云知道我的脾气,怕我着急起来真跟这不争气的家伙动手,硬是把我给拽住了。
我定了定心思,正想询问静海对草窝子这趟怪事的看法,汤易突然兴冲冲走了进来。一进屋就把一包东西拍在炕桌上,颇有些激动的说:
“还真是没想到,这趟会有意外收获!”
他拍在桌上的是一个式样很有点怪异的皮囊,我乍见这皮囊,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犹豫着问他:“这是什么啊?”
“是刚找来的家伙事!”
汤易揉了揉鼻子,将长条状的皮囊摊开。我这才看清,那是一挂牛皮所制的长条状镖囊,分隔间插着七把黯淡无光的铁镖。
看清这七把飞镖的模样,我惊疑的问:“汤大哥,这东西哪来的?”
“花钱跟韦大拿买的!”
汤易随口说着,从镖囊中抽出一支,甩手打出。
约五寸长的铁镖看似蠢钝无锋,汤易只手腕一抖,镖身竟是直穿透了墙边八仙桌子的桌腿。
汤易绝没有显摆的意思,走过去将铁镖从桌腿内侧拔了出来,回身小心翼翼的插回镖囊,这才对我说:
“兄弟,跟你说实话,我打小练过,不说百步穿杨,也还算有点准头。平常安安定定的没啥,可这回咱去草窝子,我就觉得手里头要没趁手的家伙事,我这心里头就不安生。这不,我刚才就想着,看能不能找样合手的东西使,哪知道就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我跟韦大拿一说,他说刚好,他家里藏着这么件物`事,我给了他五百,他麻溜的就把这套玩意儿给我了!”
说到得意处,汤易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也是脑子转筋,捋顺了一下思路,才明白汤易是手里有真把式,有着一手飞镖绝技。
我拈起一支样式稍显怪异的‘铁镖’看了看,心中不禁疑窦丛生,问汤易:
“这些真是韦大拿给你的?”
“是他卖给我的!”汤易强调说。
他突然嘿嘿一笑,也拈起一支镖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些事,我也不是一点没见识。这七支舅公钉,我花了钱了!甭管它们本主是谁、从何而来…我挺直腰杆掏兜,真金白银花出去,现下,这就是我的!”
他向前凑了凑,放低声音对我说:“兄弟,我知道你通阴阳行当,问一句,这舅公钉,真能打鬼魅邪祟吗?”
我迟疑了一下,拿过他手上的铁镖,连同我手上的这支一起插回镖囊,向他问道:
“你知道这是舅公镖,可你知道用这东西的禁忌吗?”
汤易挠挠头,“多少知道点,不就是……要沾手用这东西,就得倒霉三年嘛。还有,要是用这舅公镖伤了人命,又或者伤了鬼魅邪祟,就得用自个儿的阳寿做为代价。这些……都是真事儿?”
我点点头,“是真事儿。”
汤易眼珠微微转动,冷不丁抓过镖囊,掀开大氅,将镖囊绑在腰上,“哈哈,这玩意儿合手,更合我心意,我留下了!”
“大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有点急了,伸手搭他肩膀。
这一搭不要紧,我可是真真吓了一跳。
我是用右手搭的他左肩。手指才一触碰到他的肩头,立马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灼烧火`热。
我下意识猛地缩回手,再看他时,双肩头顶竟已然蹿起了近乎两尺的阳火赤焰!
我彻底愣了。
舅公镖可不是什么武侠小说里的独门暗器,而是阴阳行当里,对某种事物的特定称呼。
说是镖,其实就是七支棺材钉。
而且,这棺材钉还不属于同一副棺材!
盖棺入殓一般都要钉七根棺材钉,又名子孙钉。尸体、殉葬放妥,盖棺时子孙回避,孝子贤孙在外‘躲钉’,怕的是见不得阴阳相隔,心窄难受。
七根钉单有一根是不能钉死的,最后必须得是长子长孙亲自送终,可要是娘家有舅舅,这封棺的活就得是舅家的人来做,也就是老话说的——天下以舅公为大。
舅公钉,说的就是这第七根棺材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