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对欢喜冤家是不分时候的闹腾,话却是不假。
小院儿收拾的整洁利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饭菜香味……只进门前后,这院落就真像是有人才整理完,开过伙似的。
我低声说:
“这事越来越邪乎了,不过好在还在掌握之中。都别轻举妄动,只静观其变。”
正屋里突然传来‘胖子’苍老沙哑的声音:“啧,都进来啊!别在门口杵着了!耽误事儿!”
窦大宝眼珠一转,“敢情这夜叉爷是河南的……”
“闭嘴!”
我拍了他一下,跟着就迈步跨过院子,进了正屋。
窦大宝等人跟着进来,一行人才一进门,就全都愣住了。
我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胖子,而是另外两个人。
那是一男一女,年纪约莫都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
这屋子收拾的利索干净,那一男一女,就挨着靠窗的八仙桌对面而坐。
桌上摆着一盆一盘,两人的面前各有一碗米饭,每个人手里还抄着把竹筷子。
“咕噜……”
所有人的肚子一起打鼓,那声势端的惊人。
窦大宝踮着脚尖,探着头看着饭桌:“就是干豆角焖肉,还有一盘雪里红,我刚才就闻见了!”
潘颖挨到跟前捅捅我,小声对我说:
“祸祸,我说句心里话……要不,你过去和这老两口‘盘盘道’呗?我是真饿的受不了了。真要是鬼食,只要不是石头泥嘎巴变得,我特么都认了!我吃!”
“我也想吃,可那得吃得着啊?”我摸了摸肚子,扭脸对潘颖说:“咱们这些个人乌拉抄进来,除非这两位是又聋又哑还是睁眼瞎,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看不见咱们?”
事实是,那对中年男女真就对我们视若无物,就只面对面预备着吃饭。
“嘘嘘!过来!”
循声一看,却是胖子在冲我招手。
这院子很小,正屋也不大,除了靠窗的饭桌,就只挨着墙有张大炕,炕尾堆着俩大木头箱子。
这会儿,胖子就盘腿坐在炕头上。
我冲窦大宝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率先走到炕边。上下打量了胖子一眼,挨着中间的炕桌侧身坐在炕沿。
“老先生……”
我刚说三个字,胖子就‘嘘’了一声,跟着指了指窗边那对男女,压着嗓子道:
“别急,还有时间,先听听他俩说啥。”
……
看年龄样貌,那对男女确实像是两口子。
可是看彼此神情,却又显得有些古怪。
我正纳闷,窦大宝突然挨着我坐下,凑到我耳边说:
“甭看了,二婚。还是新结的。我跟你说,早十年,我们镇上就有那么两家,老头死了媳妇儿,老婆儿死了当家的。后来俩人被撮合到一块儿,我跟着我爹妈去喝他们喜酒,当时那俩人的表情,就跟这俩一样!
我是没上过几年学,你也知道,因为我这眼睛,同学都把我当二傻子,我跟他们也处不上来。扯远了,就说现下,我给你形容一下哈。
你看,男的那眼神,幸福中带着Y荡,就想着等会儿吃完了早点搂着媳妇儿睡觉。再看那女的,也挺幸福的样,但眉宇间就有点患得患失的劲儿。
一句话,这两口子,是老树开花,枯木又逢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