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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明目张胆的挑衅,林教授只是“哼”了一声,却是没挪步。
我拆开一卷红线,用特殊的手法,将那枚光绪元宝绑在左手心里。
迟疑了一下,用指甲狠狠掐破了眉心灵台。
老古吃惊道:“你用中指血不就行了?用灵台血你就不怕会被邪煞入体?”
“这种事最好一次成功,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我边说,边蘸着灵台血,在铜元以及掌心快速的画了道符箓。
老古见状,只得摒了摒气,用火柴点燃了犀香。
与此同时,季雅云走到轩生身前,拿出了那块怀表。
她让所有人都别出声,将怀表举到轩生耳边的时候,自己口中却是低声念诵着什么。
渐渐的,轩生的眼皮明显开始发沉,当犀香充斥整间屋子的时候,他竟然缓缓瘫软在地,昏睡了过去。
对于季雅云的做法,我也觉得纳闷。
她把轩生和童小秋都弄睡着了,那还怎么继续?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背对着我的季雅云忽然咯咯一笑:“风哥,侬真额回来了!”
我猛一激灵,难道……
这时,季雅云已经转过了身。
看到她的样子,所有人全都愣在了当场。
她的脸还是先前的样子,但表情却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最明显的是,她原本透着灵气的眼睛,此刻眼神全然涣散!
“不可能,这不可能……就算是瞎子,瞳孔也不会是这种状态。”林教授气息粗重道:“只有死人的眼睛才会这样!”
“啥睨(谁)?”季雅云问道。但语调并不慌张,而是双手平伸,摸索着快速向我走来。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明白,季雅云说她有法子控制童小秋,那法子竟然是让童小秋上自己的身!
此刻,我手里攥着凌风的压口钱,再加上符箓的效力,季雅云,不,应该说是童小秋,轻易就感觉出了熟悉的味道。
她没有慌张,是因为她已经认定,凌风回来了。
她把我当成了凌风,而且显然认定,自己的男人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我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搀住她的手臂。
“风哥,侬还带了朋友回来?”童小秋向我问道。
我纠结着不敢开口,然而这时,她涣散的瞳孔骤然一收,竟是向我递了个熟悉的眼色。
我看的分明,那眼神绝对是正常的,而且,那是属于季雅云的!
她让童小秋上了自己的身,却像她先前说的那样,竟是完全能够控制童小秋的出现。
她这眼神……
“咳。”
我干咳了一声,试着开口道:“是啊,我带了几个朋友回来。他们是郎中,是来帮你治眼睛的。”
我尽量说的含糊,童小秋却没有丝毫的怀疑。
她居然把又已失去神采的眼睛一翻,“找什么郎中,我这雀蒙眼是胎里带,治不好的。我倒是想你一直陪着我,再也别离开了。”
我现在确定,季雅云果真是将童小秋给‘催眠’了,或者说,是用特殊的方式,让童小秋只凭感觉,完全认定我就是凌风,从而对声音失去了辨识度。
童小秋似乎对自己看不见东西满不在乎,只拉着我,有些碎碎念道:“侬是不晓得,你不在,我每天夜里巷都困不安生。金水个小赤佬,虽然忠心,可实在不靠谱。整天喝的昏天黑地,吾说了他一次又一次,他就装听不见。后来我都懒得说他嘞!
话说回来,我当初也不过是给了他老子一个馒头。他老子虽然拎不清,但是个实心眼,就那么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保护我。金水个小毛头不过是偷看我换衣裳,他居然差点把个小赤佬砍死……现在我都拎不清,是我救了他一家,还是我欠他们滴。”
童小秋的声音,实在是很好听。
但是,在了解一些情况的同时,我心中不禁暗道:这婆娘真是个话唠。
直到后来听桑岚的父亲说了一些关于童小秋的事,我才把‘话唠’的帽子给童小秋摘了。
据说,童小秋当年除了能一人独演三档,还以美貌和冷艳著称。
即便和相熟的人,也是不怎么说话的。
在她附身轩生和我们接触的那段时间,或许是她一个人周而复始‘活’的太久,所以才说了那么多。
但对于凌风,她却是真正毫无顾忌,敞开心扉……
她,是苏州评弹名角,却是凌风一个人的‘话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