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是怎么治好的?”
田小严明显一怔,但很快又摆出一副让人憎恶的嘴脸,“哟,原来你来是想告诉我,我当初治病的钱,是那个女人的卖身钱?嘿哟,这么说她还真伟大!”
我微微点头:“没错,你当初的医药费,真的是牛雪琴的卖身钱。准确的说,不算是卖身,应该是……卖命!”
我实在不愿意再和这个深受荼毒、自以为是、满心偏激龌蹉的混账小子再多待下去,可想到对牛经理的承诺,我还是强自克制情绪,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摆在双方之间的桌子上。
“这是牛雪琴让我转交给你的。”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塑料袋,翻开边缘,露出里面碎的像渣一样的木耳,“她跟我说,你最喜欢吃木耳炒蛋,她的工资,全都给你看病了……刚好她在饭店工作,这木耳,是她从后厨偷的。”
田小严眼角一颤,“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拿出烟,得到狱警同意后,丢给田小严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浅浅的抽了一口后,仰面看着缭绕的烟雾,缓缓说道:
“十三年前,有人告诉牛雪琴,可以出钱替她儿子治病,但需要她用一样东西交换。那个女人当时已经急疯了,只要能治好她儿子,就算是要她卖身,她也愿意。但她没想到,对方不要她的身子,要的,是她的命。
她分不清那人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玩笑,但只要能治好她儿子,她就什么都愿意。那人真的给了她一笔钱,也……也真的要了她的命。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是一个狼心狗肺,没有脑子的混蛋的命!”
田小严呆了半晌,忽然冷笑:“你该不会是那些狗血电影的编剧,找我是来拿素材的吧?”
我笑着摇摇头,迟疑了一下,“我不是编剧,是法医。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只能说,我答应牛雪琴,让她再见你一面,就一定会帮她完成心愿。”
“我看出来了,这他妈是个神经病?哈哈哈……”田小严转向狱警和高战大笑道。
“他不是神经病。”高战冷冷道,“我要是你,就一定相信他,一定会珍惜这最后一次和母亲见面的机会。”
面对田小严的嘲讽甚至是鄙夷,我没再多说什么,从包里把阴阳镜拿了出来,轻轻擦拭干净后摆在他面前。
……
从看守所出来后,车上高战忍不住问我,田小严究竟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怎么会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就失控崩溃了。
我摇头,说我和他一样,并没有看到铜镜中有什么特异的景象,或许,牛经理真的出现在了镜子里,对自己天人相隔十三年的儿子说教,甚至训斥;又或许,田小严通过镜子,看到了他长久以来心目中的那个‘贱女人’,当初真正为他付出了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只能说,对于田小严来说,他在镜中看到的,是他自身理应了解和承受的,其他任何人都没有义务替他分担。
在大致了解了牛经理的事以后,高战连连摇头叹气,说田小严也算是个悲剧。
不过他也说道:
法律作为一种约束人类行为的规范,是没有偏私的,无论一个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都不能成为肆意妄为的理由。
我点点头,阳间有阳间的法律,另一个世界又何尝没有约束?
只能说: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十五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