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脾气倔。所谓南茅北马,北方出马弟子同样有着森严的规矩和原则。老独虽然不再出马,可就像他说的,碰上了,就不能假装看不见。袖手旁观坏了规矩,是会被本门的仙家怪责的。
但话虽然如此,看老独的反应,分明是也没有太大把握对付纠缠桑岚的东西。他这么孤注一掷,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这时,老独又再催着孙禄和潘颖等人去准备。
也直到这会儿,我才看清,当门桌子上摆放了一个大盆,盆里插着三炷香,然而香却并非是插在米面香灰中,而是插在先前老独让我们买的一大块肥猪肉上。
另外,桌上还摆着两瓶高度白酒、一大包旱烟丝,一碗清水,还有一些果蔬供品。
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先前准备的,我虽然不知道老独的具体用意,也大致猜到,他应该是想和纠缠桑岚的家伙,当面锣对面鼓的谈判。若谈不出个结果,凭他的狠劲和固执,多半是要亲身出马的!
“都别犹豫了,赶紧准备!”张喜大声说道。
“你……你是……”孙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喜子?你怎么变成这熊样了?”
张喜咧嘴一笑:“回头再说,先办正事。”
我们三个当中,孙禄虽然不像外表那么粗鲁,却也最莽撞;我关键时候也是意气用事的很。相比我俩,三人在一起的时候,遇到事,张喜是最能保持冷静,审时度势的。
听他这么说,我和孙禄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按照老独说的去做准备。
我前脚走出屋,桑岚后脚就跟了出来,拉住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了?”
见我冷着脸不说话,她瞪起眼睛和我撕扯:“又是你!又是你!我欠你什么了,你非得这么害我……我把命给你行不行?行不行?”
“啪!”
一声脆响过后,所有人都愣了。
季雅云蜷了蜷手指,厉声对捂着脸的桑岚说道:“老人家为了你,连命都豁出去了,你还在耍性子?你不小了,该懂事了!”
我只知道‘小时候’的季雅云有抽人耳光的毛病,却是头一次见她本人发这么大的火。
见桑岚捂着脸,既委屈,又吓得不敢吭声,我憋着的火也没地撒了,和孙禄一起一言不发的进了厨房。
“祸祸。”潘颖竟跟了进来,挨到我身边,一脸正色的说:“这样不行,老独叔那么大年纪,经不住折腾的。你得想想法子,咱不能是几个壮劳力闲撇着,眼看着一个驼背瞎眼的老头替咱出面啊?”
孙禄没吭声,却也冲我用力点了点头,显然也还是不赞同老独出面平事。
我头皮都快挠破了,“我倒是得有法子啊?我他妈……”
一句话没说完,我忽然想起了凌晨时分,从驿站出来前,老何和静海交给我的那两个锦囊!
“有法子!有法子!”
我急着掏出一个锦囊,打开来,里边居然是一张冥币。
上面写了两个字——请仙!
“我艹!这他妈算什么?老财迷,你逗我玩呢?”
我都快恨疯老何了,搞得那么神秘,却只说请仙。我特么要是知道怎么请仙平事,还用得着去找老独?
嘴里抱怨着,又掏出另一个锦囊,里边竟同样是一张写了字的冥币——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