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
我看到面前两个老人的脚下,居然都没有影子……
他们是鬼!
鬼吊唁!
就在我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两个吊唁的老鬼夫妻已经走了出去。
跟着就听长衫老者再次唱道:有客到……
吊唁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有男有女,其中多是年过古稀的老人。
这些来吊唁的都不是人,但却都表情肃穆,举止间对逝者充满了尊重。倒是比时下现实中那些猫哭耗子似的吊唁者要端庄的多。
我莫名其妙的以家属身份向每个来吊唁的回礼,也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人,只觉得腰都快断了。
老陈,我怎么都算对得起你了,亲儿子也不过如此吧?
这……这算是哪一出啊?
又一拨人……一拨吊唁鬼被送走。
长衫老者忽然沉声道:
“徐福安,灵前上香!”
上香?我已经上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算了,也别废话了。
我走到供桌旁,下意识的朝长衫老者看去。
奇怪的是两人间距离虽近,我看他的脸却仍是模模糊糊的。
不过我却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这老者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把香插进香炉,长衫老者忽又抬高声音说:
“福安,给老爷子磕头。”
我终于绷不住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和老陈一不沾亲而不带故,凭什么要给他磕头?
长衫老者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竟叹了口气,缓缓的说:
“孩子,他的年纪都大你几轮了,他现在要走了,你给他磕个头又能怎么样?”
长衫老者的话和蔼又不失威严,我听在耳中,朝着床板上的老陈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老陈的年纪怕是比我姥爷还大一轮,都把他送到这儿了,再磕个头,让他安心走,又有什么不行的?
我没再犹豫,走到灵前,跪下磕头。
第三个头刚磕下去,竟听见老陈的声音在我身前响起:
“背我去屋后的石碑,带上那孩子。”
紧接着,我就觉得眼前一暗。
抬起头时,供桌上的蜡烛已经恢复如常,桌旁的长衫人竟已不见了。
一种奇异的感觉促使我猛然转身,赫然就见老陈站在院子中央,正笑着向我招手。
长衫老者就站在他身边,却是背对着这边,依旧看不到样貌。
“徐哥!”
一声呼唤将我从恍然中惊醒过来,抬眼再看,院子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大双挠着头,脸有些涨红的说:“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
“你睡着了?”
大双有些发窘的低下了头。
我吁了口气:“你睡着了,那就是说,我没有睡,没做梦,百鬼吊唁是真的。”
“百鬼吊唁?”大双瞪大了眼睛。
我点点头:“老陈走了。”
见天色微明,雨也停住,想起老陈最后说的话,我大致向大双转述了一遍。
我再次将老陈的尸体背在身上,让大双抱上孩子,跟我一起去屋后的石碑。
两人来到屋后,发现石碑的后方,后墙根下,竟似被雨水冲开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