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了,他居然还有闲心和我逗壳子。
“哎哎,纠正你一下,死的如果是女的,得烧纸扎的牛,为的是牛驮着死者过奈何桥下的忘川河的时候,牛喝了本应有死者喝的忘川河脏水,死者就可以带着这一世的记忆去投胎转世,可如果死的是男的,就得烧纸扎的马,为的是黄泉路上走得快……”说到这儿,胖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张口结舌地看向我,“你的意思是说,那口子送我们的这两匹马,就是要带我们去黄泉路的坐骑。”
“恭喜你,终于会抢答了,说实话,我倒不担心你,就凭咱哥俩现在的修为,甭管他來的是鬼还是妖,都讨不到便宜,我担心的是魏二愣子,这小子就是一肉体凡胎,如果真如我所料,那他的小命十有**是保不住了。”我必须提醒胖子,当务之急是设法保住魏二愣子的性命,否则老魏头儿别说还带我们进山寻找北元洞了,不和我们拼老命才怪。
“那咋办,要不然咱们用禳星术來制造魏二愣子死亡的假象,骗过那两口子。”胖子记起《阴符藏经》中有通过禳星之法來制造死亡假象的道法,即术士通过设坛布阵吸收宇宙间的灵气來暂时压住生者的三盏灯,进而使生者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借以骗过那些來寻仇的仇家。
“你可别扯了,这招骗骗肉眼凡胎的普通人还行,可是,咱们要对付的是就连你都沒看出他们本相的厉害角色,你觉得这招儿管用吗,只能自取屈辱。”对于胖子的异想天开,我哭笑不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咋整,咱们这次來的目的是啥你应该清楚,结果光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操。”胖子见提议都被我否定了,加之进山以來救林菲儿的事儿迟迟沒有头绪,心下不禁有些焦躁。
“到时候见机行事吧。”我有些无奈地看着胖子,又看了看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沈涵,答道。
“得嘞,天塌大家死,过河有矬子,爱咋咋地吧,我饿了,先吃饭去吧。”胖子心情不好,又不愿因此影响到我和沈涵的情绪,借故先出去了。
“他其实心事儿挺重的,并不像外表那样嘻嘻哈哈,什么都不在乎,而你,又总是说话吞吞吐吐,自相矛盾,你们俩,都象谜一样让人看不透啊。”沈涵看着胖子的背影,幽幽地叹道。
“你以为我们想啊,都他妈是这个万恶的社会逼的,逼良为娼啊。”我冲着沈涵说了句沒头沒脑的话,起身也走出去抽根烟透透气儿。
老鬼饭店外,胖子一个人站在大门的下面,看着远处绵延不绝的大兴安岭山脉发呆。
我走过去,递给胖子一根烟,哥俩就那么一边看山,一边愁闷烟。
“凯子,我他妈以为我这辈子啥都不惧呢,可是,就这一个还不知道人家对我又沒有那层意思的老火,就他妈把我整得神魂颠倒、抓心挠肝的,你说,我他妈是不是特可笑,特二逼。”半响,胖子从肺子里吐出一大口浓烟,似乎在发泄内心的郁闷。
“咱哥们做事儿,还需要理由吗,况且,每个人去做每一件事儿,不一定都要有着明确的目的,那岂不是太有心机了,只要你内心觉得这样做值得,以后想起來的时候沒有因为当初的无所作为而懊悔,就行了。”我拍拍胖子的肩膀,劝道。
“凯子,不免你说,我这辈子就沒这么发疯似的喜欢过一个女人,老火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说实话,在出租车上做的那个梦,一想起來我心就直哆嗦,怕,我真怕老火那啥了,可是,就算老火真的……”胖子说到这儿,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但旋即就变得坚定,甚至是有点咄咄逼人,“我也会杀进地狱,将她就出來。”
“放心吧,不管到哪儿,我都会陪着你,咱哥俩这辈子是分不來了了,呵呵”我用力搂住胖子的脖子,说道。
胖子看看我,淡淡一笑,我也回敬以一个大白眼,然后哥俩就跟热恋的基友似的,相互搂着脖子,跟老年痴呆似的开着远山出神。
真正的生死兄弟,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交流,一个眼神,一抹坏笑,就已经心意相通,了然于胸了。
而在日后血雨腥风的冒险生涯中,我和胖子也的确用鲜血、用热泪,捍卫了我们今日的誓言。
只不过,当时我们俩谁也沒有料到,我们所说的杀入地狱救心上人的屁话,竟然一语成谶,并由此上演了一番与鬼差们斗智斗勇、惊心动魄的绝命大逃亡,也由此改变了我们的命格。
这是后话,以后再提。
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魏二愣子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看起來与常人无异。
可只有我和胖子心里心里明白,这种平静,只是暴风雨來临之前的假象,天知道,入夜之后,在那深邃如墨的夜幕的掩盖下,又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甚至是骇人听闻的事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