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着跟人类大迁徙似的,难道,这是哪个邪教在聚集徒众搞什么仪式?
这时,眼前又走过一队男男女女,其中走在队伍里的一个女子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那个女子也穿着白色长袍,手里捧着蜡烛,与其他人并无不同,但引人注目的是,她怀里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而那婴儿胖胖的小手里,也捧着一根燃着的白色蜡烛。
接着摇曳的烛光,我很轻易地就看清了那个女人和婴儿的面容,而就是这一看,令我瞬间激出了一身白毛汗:天呐,那娘俩竟然是小珍母子!她们不是被黎叔拘在鬼魂监狱的聚魂钵里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呢?难道,这就是黎叔所说的通往地府的鬼门关,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重重叠叠的队伍,难道全是鬼魂!
我被吓得魂不守舍,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然是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当我察觉到自己那声娘们一样的惊呼有多不合时宜、有多让人泄气、有多让人悔青肠子,并准备以手掩口的的当儿,那些原本井然有序地往前走的鬼魂突然停住了脚步,并慢慢地将脑袋转向我这个方向……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万众瞩目啊!可是,被一群数目不详的鬼魂空洞无物的死鱼一样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瞪着,你又作何感想?屁都吓凉了,唯一期盼的就是,哪位大哥行行好,快给我一闷棍吧,这他妈简直比凌迟都难爱啊。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这“壮观”的一幕不过是餐前的开胃点品,接下来的,才是主菜:就见那些鬼魂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就象炸了庙一样,纷纷发出或哭或笑或嘶喊或哀嚎的各种声音,那些风格迥异地声音混搭到一起,我满脑子里就剩了一个念头:世界末日来了。
这还不算完,伴随着那声嘶力竭地鬼哭狼嚎,鬼魂们开始拼命扭动身体,霎时,原本都看着跟好人一样的他(她)们就像暴露在月光下的狼人一样,开始变形:有的手脚突然折断,鲜血喷溅而出;有的脑袋就像被子弹击中一样爆浆,手还不忘托着摇摇欲坠的脑袋;有的腹部开裂,肠子啊脾啊流满一地,还不忘用手捡了再塞回去……但绝大多数,还是变成了满身腐肉的陈年尸体,或者是满身尘土的枯槁干尸。
但不论造型如何,他(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约而同的都像我麇集冲来,那架势,就跟数只明星球队在场子里争抢一个足球似的,都玩了命了。由于拥挤的过于密集,一些缺胳膊少腿的鬼魂被后面不停地涌上来的鬼魂不停地挤压踩踏,本就摇摇欲坠的脑袋和胳膊、大腿顿时掉落一地,一些无头的尸体在地上被踢得滚来滚去,还不忘摸索着也不知道是谁的脑袋就往自己的腔子上摁。
我已经开始干呕了,不是被恶心的,而是被吓得,因为,那些鬼魂似乎已迷失了本性,看着我就像看见了老头票,发自肺腑地想抓挠到手里,至于抢到手里后是啃啊咬啊还是撕碎了穿上竹签子架火烤啊,顾及他(她)们还没想好。
在鬼头攒动中,我还看到了老相识??巫毒娃娃。这小崽子又恢复了本相,顶着个剥了壳的鸡蛋脑袋,在众鬼的脑袋上闪转腾挪,三窜两蹦的,竟然第一个冲到了我跟前,然后再次故技重施,用两只小胖手撕开蛋清脸皮,露出一张鲶鱼口,奔着我的脑门子就叨了过来。
我仰面朝天地倒在黄土上,那土柔软如海绵,但于我而言却好似钉板一样,因为,这可能就是我的葬身之土了。
就在巫毒娃娃即将咬到我面门的时候,一个俏丽的身影挡在了我前面,我心说啥意思,你以为长得有点姿色就想吃独食啊?当然,这绝对是我事后为了粉饰自己的临危不乱、举重若轻而臆造的,其实在当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妹纸是舍身保护我来的。
您还真别说我是痴人说梦,自作多情,这妹纸,还真就是来保护我的。谁啊?还能有谁,小珍呗。
一见是自己的母亲挡着了自己,巫毒娃娃虽然也是吱吱地叫着不依不饶,但也只能跳到妈妈怀里撒娇生闷气,可是,那些鬼魂不干呢,眼瞅着要胡牌了,来个搅局的,能不急嘛。呼啦一下子就把小珍母子围住了,小珍一甩头发,满头青丝无风自舞,骤然疯长,把我隔在了用黑色发丝编织的“屏风”后面。一时之间,那些散发着腐臭的各色鬼魂疯狂的撞击那充满柔韧性的“屏风”,却都无功而返。
饶是这样,我还是被吓得手脚冰凉、心脏偷停,已经接近昏厥了。
就在我气若游丝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黄土里冒了出来,并抓住了我的脚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