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深吸了一口,又徐徐吐出,雪茄那特有的香味弥漫开来,令向北沮丧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低着头思忖良久,最后自言自语的嘟囔道:“陈曦搞这么大动静,是真打算拼个鱼死网破,还是虚张声势,给国资委和我施加压力呢?”
“我个人觉得,虚张声势的面比较大一些,或许是想为下一步的谈判争取点有利条件吧。”短短几分钟,小张便已经恢复了常态,小心翼翼的接了句。说完,见向北没什么反应,于是又试探着劝道:“您最近太累了,还是先休息吧,明天去平阳,可以和陈曦面谈,我和他接触过几次,感觉在某些问题上,还是可以商量的。”
向北吐出一口雪茄烟,将身子斜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良久,这才用疲惫的声音问道:“恐怕不那么简单,如果单单是一个陈曦,自然不足为虑,就怕这小子背后还有推手啊,如今省内的政治格局不算稳定,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黄启明初来乍到,急于站稳脚跟,可这并不容易啊。”
话音刚落,手机忽然响了,小张忙不迭的拿出来一瞧,正是黄启明的来电,于是不敢怠慢,赶紧递了过来。
手机铃声一响,向北就意识到了来电话的人非黄启明莫属,于是也不说什么,伸手接过,然后朝小张挥了挥手。
待小张退出去之后,他这才接通了电话。
“启明啊,这么晚还没休息啊,你这么拼命,身体可吃不消哦。”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黄启明叹了口气:“一大摊子事,休息得了吗?对了,你没什么大碍吧?”
现在的向北,最不愿意提的就是这件事,于是连忙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事,一点小插曲而已。”
黄启明听罢,也微笑着道:“那就好,我也确实有点累了,咱俩长话短说吧。”
嘴上讲长话短说,其实,这个电话照样打了将近一个小时。
黄启明很明确的告诉他,在刚刚结束的紧急会议上,省国资委主任何伟,对北方集团的收购很委婉的提出了质疑,尽管态度还很含糊,但苗头已经非常明显了。
事实上,何伟整整拖了一个半小时才赶到现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故意的,其目的就是要任由事态扩大化。在某种程度上,这也可以理解为是对黄启明的一种挑战。
“我觉得,你有必要和陈曦好好谈一谈了。”黄启明沉吟着道:“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嘛,有些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我建议你明天你可以先和兆峰同志交换下意见,听听他的看法如何,再决定和陈曦谈话的基调。”
他苦笑了下:“启明啊,我刚刚一直在琢磨,你说,这会不会是陈曦在虚张声势呢?或者是有人暗中挑唆,故意扯你的后腿呢?”
当下官场的权力斗争,明刀明枪、针锋相对的时候并不多,在黄启明这个层面上就更是如此了,都是有头有脸的高级领导,怎么可能公然撕破脸,跟市井之徒似的对着干呢?
所以,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然后在暗中较劲,互相掣肘拆台才是最常见的手段。而且,不论斗成什么奶奶样,都有一个冠名堂皇的理由,那就是,出发点都是为了发展经济和国计民生,只不过执政理念不同而已。
而此刻黄启明所面对就是这样的局面。所以向北的这句话也算是敲中痛处,一时竟然无语了。
沉吟半晌,这才缓缓说道:“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不论有什么样的困难,都要咬牙坚持住,否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至于有些同志持不同看法,我觉得也很正常,关键在于如何应对和解决,比如陈曦,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感觉小伙子人还是不错的,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只要工作做到位,我想是会理解和支持的,这就要看你的本事咯,不能总用行政手段去命令,那样只能引来更强烈的反对意见,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向北当然明白黄启明的意思,其实,话虽然说得很漂亮,其实等于是把难题抛给了他。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不能摆平陈曦,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生于权贵家庭的向北,自然对这种官员专属的讲话方式非常清楚,口中连连答应,心里却恨恨的嘟囔道,奶奶的,啥事都推给我,那还要国资委这个主管机构干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放下电话,他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站在窗口,望着深夜沉睡中的都市,不禁长叹一声。
陈曦这个小兔崽子,咋会这么难对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