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的功夫,帕萨特已经面目全非,风挡玻璃呈碎末状,虽然没有脱落,但已经有多处凹陷,而驾驶员侧的车窗玻璃则完全粉碎,到处都是玻璃的碎片,车门也砸的瘪了一大块。
他探头往里望去,只见一个女人蜷缩在座位上,双手抱着头,手里的电话似乎还处于通话状态,整个人瑟瑟发抖,手背处被碎玻璃扎破了好几处,鲜血正汩汩的往外涌着。
“姐们儿!姐们儿!”他轻声喊了几句:“别害怕了,那帮人走了。”
女人哆哆嗦嗦的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他不由得一愣,脱口而出:“原来是你?”
这个女人正式欧阳夏露,她被陈曦这句略显突兀的话给闹糊涂了,怔怔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支吾的道:“你是......”显然,那场暴雨中的一面之缘,还不足以让两个人彼此产生什么深刻的印象。
“你是欧阳夏露吧?”他轻声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稍等,赶紧对着听筒讲了起来,这个电话是打给110的,估计她当时被吓傻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而110发现这边的声音异常,所以一直没有挂断。
她用颤抖的声音将情况大致说了下,又问陈曦这里的准确位置,等一切都搞利索了,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您认识我吗?”女人问。
他笑了下:“欧阳记者,你也应该认识我呀。”
或许是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儿来,或许是黑灯瞎火的,也没来得及细看,总之,女人一听这句话,非但认出他,反而更加紧张了,警觉的看着他,并且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淡淡一笑,赶紧自我介绍道:“你别紧张,我是陈曦,再好好看看,今年夏天在安川......你还有印象吗?”
“陈曦!”女人明显一愣,随即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我的天啊,真是你,可是.......”说到这里,却有些支吾了。
“可是什么?”他追问道。
女人思忖了片刻,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可是,我咋觉得你和夏天的时候不一样了呢?那次见你的时候,好像.......”
“又黑又瘦是吧?”他把话茬接了过来,心中暗道,看来,以后夏天跑工地,也应该抹点防晒露了,造得跟非洲难民似的,实在是有损我玉树临风的高大形象啊。
女人微微点了下头:“实在对不起,我当时也没......”
说道这里,她略微斟酌了下又道:“欧阳夏露是我的笔名,我叫夏雪。”
夏雪......好奇怪的名字,他在心里默默的想道,夏天的雪,那不就是六月雪嘛,他父母咋想的呀,给起了个带冤情的名字,要这么看,别看我爹没啥文化,给我起的名字却够响亮。
心里胡思乱想,可嘴上却关切的道:“你手上的伤严重嘛?还是去医院处理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