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曙一想,发现也的确如此,他身为造物人,要是在奎宿行走,他人都会投以奇异的目光,可在这里就不同了,无人觉得奇怪,或许是因为这里本就有不少造物人。
这个时候,宫庐的役从递送进来一封书信,张御接到手里一看,发现这是军务署给他的,说是安氏答应送来做学生,只是与家人别离,难免还有些事要操持,过些时日就会将人送来的。
他平静看过后,将书信收妥,便起得身来,转入内室入定打坐去了。
一晃就是九日时间过去。
张御这天自内室出来,由于这些天一直在用神元充壮六印和心印,他的气息又以往强了一些,他自身的根基也是在不断加固着,距离取得又一元已是指日可待。
许成通在见到他后,脸上先是露出了惊异,随后是恍然,最后却一丝欣喜,作为近来跟在张御身边的修士,在后者不曾掩饰的情形下,他不难分辨出那气机上的变化。
修道人的修为需要经年累月的修持,而张御这才几天功夫,就又有了长足进步。这让他觉得张御身上或许真的是有那一枚道印存在的。
可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要真是如此,张御成就玄尊的可能将是极大,这无疑说明他是跟对人了,他也是不禁有些佩服自己当时的选择。
张御迈步来至观台之前站定,根据青曙打听来的消息,那位沈玄尊今天就会把邀书送去,定下那些可以就近听道的有缘人。
不过至今还未有人信使出现,可正在他如此想时,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一般,远处那法台之上忽有一道明光大放,便见一道金光自法台之上冲起,而后分散一缕缕光芒,向四面八方射去,其中有一道正是朝着他这里而来。
这些正是自法坛之上发下的邀书,不过这个时候,各处宫庐之中却是有一道道遁光飞起,看去竟是意图去半道截夺。
这位沈玄尊早便传出过消息,邀书发出去之后,是可以互为转让的,而这位并不在意邀书最后会落在谁手中,这里意思就是我只发出我认为有缘的人,至于有缘人能否拿到,就与我无关了。
此刻一些修士自然不情愿奔向自己的邀书被夺走,也是纷纷纵出,施展手段,设法取拿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张御这时望见,那投向自己的那一封邀书,此刻也是被人盯上了,许成通在他背道:“巡护,许某去替巡护取回邀书?”
张御点首道:“劳烦许道友了。”
许成通应一声,就纵光而起,自宫庐之中飞遁而出,他毕竟曾是幽城执事,光论功行,此间也没多少人能比得过的他,且这也不是生死之争,本欲截夺这封邀书的人见他功行如此了得,便立刻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转而去与其他人争夺。
故是许成通没遇到什么困难,十分顺利取到了邀书,并折返回来,他将此书张御往前一呈,道:“巡护,拿到了。”
张御接过邀书,见这是邀书是一块薄薄似木似玉的文书,上面却有他与许成通的两个人的名姓。
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到了他们手中的时候才显现出名姓,还是这位玄尊早便已是算定邀书最终会落在哪些人手中。
前面的方法无疑更为容易,可依玄尊的手段来看,或许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他将邀书收起,道:“许执事,近日让阁下查探的事如何了?”
许执事道:“许某一连寻了九日,都没见到那位梁道友,要么这位是有意遮掩了身份,要么就是人还未至。”
张御嗯了一声,明日就是讲道了,梁屹的事可暂放一边,他转身回去,到了案台坐下,拿过一本书卷看着,等待法会到来。
待是过了人定时分,他忽感那邀书之中有股气机翻动,心下一动,并没有压制,过的一会儿,此书忽然化作两道暖光,分别将他和许成通都是罩住,而是就带着二人往那法台方向飞去。
飞遁不过十来呼吸,二人便即落在了法台下方的一处石座之上,可见周围如这样的石座有百来座至多,而此刻不断有光芒从远处到来,落在台座之上。
他左手尽处的那石座上,须臾有光芒落坠下来,自里显身出来的道人看了他一眼,惊喜拱手道:“可是张道友么?”
张御看过去,见来人正是自方才从内层到达掖崖州时遇到过的廉卓。
不过两人过后虽然未曾碰面,可也经常有书信往来,最近过年,两人更是按照礼节互寄了祝书。
他也是还有一礼。
廉卓感慨道:“未想这里遇见道友,当真是巧了。”
张御点头道:“或许是巧合吧。”他往法坛之上望有一眼,这沈玄尊似是极为注重缘法,但也不知,这缘法究竟是天定还是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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