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嘬了下牙,道:“他的事我不便说什么,兄长也不用替他解释什么,我对他并无任何成见,也从未认定他背叛了兄长,但我心中的疑虑不会尽消,除非日后有确凿证据能证明他与阿达尔战败一事无关,在此之前嘛……呵呵,我还是建议兄长对他暂不委以重任。”
番王用手点指他道:“你可真是……,算了,你刚说过我待人太诚的毛病,我就不替他说好话了,可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对他冷言冷语的,大家都是兄弟,别让我在中间为难。”
贺然笑道:“这个兄长大可不必担忧,其实理亏的是我,沒有真凭实据的去猜疑他,你们不來怪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如果不是事关生死,我绝不会如此谨慎。”
“好了好了,这事咱们都先藏在心里,你是全心全意的为我好,我心里明白。”
贺然走出了两步,扭头道:“不行,我还是得把话说清楚,冒领人情我心里不踏实,我之所以这么作主要还是为自己部下打算的,一万多兄弟呢,要是因我的大意而丧命,我得后悔一辈子。”
番王哈哈而笑,道:“跟你这样的兄弟共事真是快意,行行行,你不愿我感念你的好意就算了,去吧去吧,晚上你叫上云野,阿达尔、乙安宗,咱们五个好好的再喝一场。”
贺然苦笑道:“还喝,你饶了我吧,千军万马沒要了我的命,难道兄长要我死在自己兄弟手里。”
“你别跟我装,你的酒量我心里有数了,咱们五个人喝到最后如果有一个能自己溜达回家的,那一定是你。”
出了王宫行不多远,贺然就见到静澜公主牵着云儿在几个婢女的簇拥下立在道边,身后是一座高大的府门,他低声问陪同在身边的番邦礼仪官员:“静澜公主在此居住。”
那官员答道:“正是,这就是元丰王爷的府邸了,现在府里是两位少王爷主事。”
贺然早知道元丰王爷就是死在赵国的那个统帅,草原沒有公侯这样的爵位,代之以王爷称谓,王爷依等级不同大致与公侯相当,
來至近前,贺然下马施礼道:“外臣见过公主。”因她这公主并非番王直系,所以他也只行半礼,
静澜公主以礼相还,笑道:“军师有闲暇出城去玩吗。”
人家专程迎候,不用问也知道是派人一直在宫门口探听消息來着,贺然不好拒绝了,陪笑道:“公主美意,外臣岂能不识抬举。”
静澜公主嫣然一笑,转头吩咐了一声,立即有人从府内牵出了几匹骏马,她与四个婢女上了马率先领路而行,
钟峆现在已成亲兵首领,他轻轻拉了拉云野的衣襟,压低声音道:“咱们看紧这个公主,万一有变可以她为质。”
云野微微点了下头,尽管大家现在都对这位公主有了好感,但人心难测,不得不多加提防,
草原最不缺的就是空地,出城数里后已少有人迹,看着一众亲兵四下布哨,静澜公主浑不在意,逗引着云儿先跑了一圈,然后传授了贺然一些口令及手势,
贺然兴冲冲的带着云儿跑了起來,静澜公主在旁不住指点,骑马遛豹子可比走着遛狗过瘾多了,随着口令,云儿不时作出跳跃、转身、扑咬等动作,云野则不远不近的在旁卫护,
玩过一会,静澜公主命人取出一条羊腿交给贺然,让他喂云儿,
贺然把羊腿扔在云儿身前,云儿警惕的围着羊腿转了几圈,然后在静澜公主身边趴了下來,再也不去看那条羊腿,
静澜公主拾起那条羊腿再次扔给它,这次云儿不等羊腿落地就一个飞扑叼住了羊腿,然后急速跑开了,奔出一段钻进了一丛灌木,
“它吃东西一向是背着人的。”静澜公主笑着解释,“它和你还不太熟,过几天就会吃你给的东西了。”
“这东西还真是有灵性,为了训它公主沒少花功夫吧。”
此时婢女铺开两张编制精美的毡垫,静澜公主作了个请坐的手势,等贺然坐下了她才翩翩坐落,
递上一袋清水后,静澜公主才道:“足有一年光景呢,主要还是精于训豹的几个师傅的功劳,靠我可训不來。”
贺然赞叹道:“把豹子训的像小猫一样听话着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