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
确确实实,在京郊公寓,和我来往最热络的就是隔壁的陈太太,我开始并不习惯她的热情,久了,也就接受了。
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陈太太会成了我最好的借口。
我见骗过薄止褣,我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而薄止褣和我聊了一阵,而后才挂了电话。
我收起电话的时候,心跳还不断的加速,我给陈太太发了一个短信,问她明天能不能坐她车子出去。
因为我知道,明天陈太太是真的要去上花艺课,但是她并没邀请我。
毕竟,薄止褣给我找的花艺老师,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又何须去一个小小的工作室。
但是陈太太却没拒绝我的要求,很愉快的答应了。
我宽心了。
这是瞒天过海的举动。
而我明天要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圣玛丽。圣玛丽是海城最好的私人医院,邓帧和薄止褣是夫妻的话,那么他们的孩子,只可能在圣玛丽。这里集中了最权威的医生。
我想去那里,找寻事实。
这一夜,我却因为这样的事,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
——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已经醒了过来。
我在房间冷静了很久,才在正常的时间出了门,而佣人早就接到薄止褣的通知,提前给我准备了早餐。
我吃完饭,陈太太的车子准时出现在我的别墅门口,我坐上陈太太的车子,直接去了市区。
在商场前,我下了车,陈太太几次挽留,我含笑拒绝了。
而后,我看着陈太太的车子离开后,这才拦了车,果断的说了地址,车子飞快的朝着圣玛丽医院的方向开去。
越是接近圣玛丽,我的情绪就变得越发的躁动。
那是一种生理的厌恶感,我不喜欢这个医院,似乎这个医院带给我太多不好的记忆,只要靠近这个医院,那种血淋淋的感觉,就变得越发的强烈起来。
我忍住了。
在车子停靠在医院面前的时候,我付了车资,快速的下了车。
我开始以为我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这个叫做邓帧的女人和她的孩子,结果,我一下车,就看见了薄止褣匆匆的身影。
我当时吓了一跳,我以为薄止褣发现我来了医院,我立刻躲到了柱子后,后来我才反应过来,薄止褣并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快速的跟了上去。
我一路看着薄止褣的电梯上了18层,那是头等特需病房,没病房的卡,是不可能电梯直达的。
我想了想,我坐这电梯到了17楼,又爬了一层的安全楼梯,才出现在18楼。
结果,我才刚靠近18楼,我就看见了薄止褣,还有一个背对着我的女人,我想,那个人就是邓帧。
“薄止褣!”邓帧的声音带着哭腔,“黎夏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能把你这样的鬼迷心窍,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抵不过一个黎夏吗?”
薄止褣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
我的角度,却堪堪的看见薄止褣不耐烦的神色。
其实他的表情都没发生任何变化,但是我就是能感觉的到薄止褣的这种不耐烦。
“那里面的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你不管吗?”邓帧再质问薄止褣,“你现在却每天和黎夏那个贱女人纠缠在一起,你说出去不怕人指责你吗?”
薄止褣仍然没说话。
邓帧的手抓着薄止褣的衣服很紧:“止褣,你醒醒,我才是你的老婆,不是那个黎夏,求求你,回来吧。”
……
三言两语,之前还显得义愤填膺的女人,在这一刻已经变得泪眼婆娑了。
我听着,都觉得心脏揪紧的难受,但是薄止褣却无动于衷,这和每日看见我的时候,温柔如水的男人截然不同。
我闭了闭眼。
忽然——
邓帧转了头,这下,惊愕的人是我,我看见了一张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差点尖叫出声,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是那样的震惊,却让我怎么都没办法第一时间回过神,不经意的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垃圾桶发出了声音。
“是谁?”薄止褣冷冽的声音传来。
我想也不想的,就飞快的朝着楼下跑去,我生怕被薄止褣抓到,薄止褣果不其然很快就追了上来,我在薄止褣的身后,还听见了邓帧的声音。
“奇怪,明明刚才有声音的。”邓帧的口气很紧张,“会不会是记者?”
薄止褣没说话。
我的脚步根本没停,甚至我不敢去电梯,我害怕电梯里也碰见薄止褣。
我也不敢抬头,我怕抬头的瞬间,看见薄止褣的那张脸。
现在的我,除了没命的奔跑,我什么也做不了,一直到我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大口的呼吸,我的心跳都没放慢下来。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被发现了。
但是,邓帧那张脸,就如同鬼怪一样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相似的人。
我和邓帧,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在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一个护士看见:“薄太太,您怎么在这里,您还不上去吗?薄少爷,不行了。”
“他……他怎么了?”我抓着护士的手,问着。
护士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您先上去吧,医生在上面呢。”
说完,护士也匆匆的走了。
我当然不可能上去。
我今天在医院,不算很大的收获,但是也不算没收获,起码我知道了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知道了薄止褣结婚了,有孩子了。
我也明白了,那天周淮安在被我肯定,我和薄止褣在一起的时候,那种错愕的神态。
是啊,哪个人都不会理解,一个女人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挡人小三,最重要的,又不会为了钱。
呵呵——
我陷入了完全的死胡同里。
我走投无路,也没人可以询问了,我只能给周淮安打了电话,结果我没想到的是,周淮安的字里行间里告诉我的断断续续的消息,却让我越发的惊愕。
我总结了我所看见的一切,找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开白场:“学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周淮安安静了一下:“是挺傻的。薄止褣和邓帧结婚了,你竟然还愿意和薄止褣在一起。邓帧和薄止褣那么对你……但是,这是你的决定,我也不能多说什么。”
我知道,这里有事,只是周淮安以为我知道。
我不是不能问周淮安,但是那是一种本能的警惕,因为之前的走淮安就因为我的事情被牵连了。
我不能再牵连无辜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周淮安开口了:“裴钊死后,我看你悲愤的样子,恨不得杀了薄止褣,而如今,你却——”
那口气,说不出的滋味。
而我却抓到了周淮安话里的重点,裴钊死了?
裴钊什么时候出的事?所以裴钊的手机号码已经变成了别人的,裴家的电话也已经拨不通了吗?
而显然,裴钊死后,我见到裴钊的那一天,带给周淮安的触动太大了。
“我现在闭眼睛都能想到那一天的你,太悲凉了。”周淮安颇有感慨。
我的脑袋在周淮安的这些话里,不断的收紧收紧,那些被压抑的真相,似乎就在顷刻之间破土而出。
我捂着脑袋,拼命的忍着,才没尖叫出声。
那样的记忆,绞的我头疼欲裂。
“黎夏?”周淮安见我安静,叫了一声,“对不起,这些事,是我逾越了。”
“没有。”我冷静了下来,和周淮安说着。
但是很长的时间,我都没办法把自己带离这样的头疼欲裂的环境,我许久才继续开口:“能帮我联系一个脑科的医生吗?”
“可以。”周淮安没多问。
很快,我挂了电话。
不到十五分钟,周淮安给我的手机发了一个电话号码和地址,还有姓名。
他说,他交代好了,让我直接去找这个医生就可以。
我马不停蹄的转身就离开了,不到一小时,我就已经出现在医生这里,面对医生我都是没隐瞒,把我的情况如实的说了。
医生很耐心,听完我说的,就带我去做了全面检查。
然后,他面色严肃的看着我:“小姐,你这是选择性失忆,在脑电波的扫描里,有部分是断层的。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形式,只要不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并没任何不好的地方。”
我惊愕了。
但很快,我冷静了下来:“如果我想恢复这段记忆呢?”
那是一种直觉的反应,我知道,这段记忆或许对我极为的重要,可以打破我这段时间的屏障,让我从现在的迷惘里走出来。
显然,我的要求,让医生觉得很惊讶:“抱歉,恢复记忆这个事,真的不好说,医学上也没任何准确的说法。”
我:“……”
“或许找到相似的画面,刺激你,可能可以恢复。”医生想了想,“但是,这种保护性的失忆,99%都是极为不好的记忆,才会选择性的遗忘。我并不认为,想起来会是一件好事。”
……
医生和我说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