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一大桌子菜,一家三口围着饭桌。
年子第一次觉得和父母吃饭有点压抑。
真没想到,自己当时一时激愤,口快之下发的那条短信,便成了自己“克夫”的罪证。
洗都洗不白了。
高冷的卫微言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的父母面前,更别说是亲戚了,当初宣布结婚也是她自行宣布——所以,她后来说“男方车祸死了”,亲戚们自然也无从考证。
人未嫁,夫先死。
妥妥的克夫命嘛。
难怪堂姑姑敢于堂而皇之地给自己介绍一个没有房子的小保安了。
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
当初亲戚们一直以为自己找了个高富帅,纵然妒忌,也处处奉承着;现在好了,可能觉得自己又“克夫”,又没有工作,一个个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谁会高看一个没有工作的剩女的父母呢?
年子觉得很对不起父母。
她低着头,没滋没味地吃饭。
年大刚察言观色,笑眯眯的:“年子,你最喜欢的炸酥肉,多吃点。”
她放下筷子,鼓起勇气:“对不起,爸爸……是我当初太轻率……”
“这有什么?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
李秀蓝接口:“年子,你今年才22岁!青春就是这样,一年犯一次错误,还有20年可以耽误,有什么可怕的呢?”
年子由衷地感谢父母。
能岁月静好,那真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父母有点事情,星期天下午回市中心的公寓去了,年子忘了把“律师函”的事情告诉父母。
也不是忘了,总觉得自己已经够让父母操心的了,现在又牵涉到法律问题,就更不愿意多话了。
父母刚走一会儿,柏芸芸就来了。
年大将军对着柏芸芸咕咕地叫不停。
柏芸芸问:“年大将军,你们家小主到底怎么了?”
“参见大王,参见大王……”
“哈哈,爱卿平身……”
柏芸芸受宠若惊地抚摸年大将军翠绿色的羽毛,这可是她第一次听得它对自己说“参见大王”,转眼,看到金毛大王懒洋洋地昂着头,她悻悻地发现,年大将军是在和这老狗打招呼。
见年子走出来,她惊呼:“年子,你脸色不太好啊,我去给你做一杯咖啡?”
年子不置可否。
几分钟后,柏芸芸端了两杯咖啡出来,自己先喝了几大口,“年子,上次你说谁给你发律师函了?拿我看看……”
她随着年子的目光,拿起律师函,仔细看完:“不是吧?这个王女士还敢起诉你?还要你赔偿几十万?年子,这不行啊,你得赶紧告诉你爸妈,让他们帮着想办法啊。”
年子苦着脸:“我怕他们担心。”
“也是……不过,这只是律师函而已,他们还没有正式起诉吧?”
“没有。”
“那不用怕了。可能警告你一下,虚张声势而已。”
年子寻思,可能也是这样了。
毕竟,这些天,乔雨桐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
柏芸芸非常好奇:“怪了,年子,你是怎么知道王女士这么隐私的事情的?你从哪里看到的八卦?”
“唉,一言难尽啊。”
年子扯开了话题:“对了,上次定向捐赠的事情怎么样了?找到合适人选了吗?”
“别提了,一提到这事情就一肚子气。”
“怎么了?”
“我按照你的要求,拿到了四个留守女童的名单,原定是每人五千块,让她们顺利念完小学。学校也是同意了的,有三名女童的家长也很配合,但是,有一个叫作秀秀的小姑娘,家长却作妖了……”
8岁的秀秀,是标准的留守女童。别的留守儿童好歹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之类的监护人,她是一个人留守——七岁起,就一个人在家,自己做饭自己上学。
她的父母则带着6岁的弟弟在外地打工,弟弟也在外地的民工子弟学校上学。
秀秀的家长提出一个要求:必须把这五千块交给他们代为安排。理由是,农村义务教育阶段,秀秀本来就不用花钱,但他们的二胎儿子就不同了,没钱在大城市寸步难行,所以,这五千块必须给他们,用于儿子的教育安排。
秀秀的父亲扬言,如果这五千块不给他们自己安排,那么,宁肯不要。他们的原话是:学校不给,就是学校想贪了这钱。而且,他们拿到手,马上就可以给儿子在大城市报个培训班,这才是刚需!
反正是援助,那么,援助儿子和女儿有区别吗?而且儿子更需要援助,因为大城市的孩子都上各种兴趣班,但乡村孩子,则无这个必要。比如秀秀,有饭吃饿不着,也有学上,为什么还要给五千块零花钱?这根本是多余的好吗?
学校解释,好心人指定只捐助留守女童,这钱用于保障她们的生活,资助她们的课外学习,购买课外书籍等等,适当提高其眼界见识。
家长对这个解释嗤之以鼻。
你学校不给,那就是学校捣鬼。
哪有捐助者会这么变态?
“学校也很无奈,他们希望你能亲自去一趟,年子,你看怎么办?”
年子没想到做点善事也这么麻烦,一时间,倒无话可说。
半晌,她叹道:“罢了,等我再筹集几个钱再说。”
“你去哪里筹钱?”
年子也不知道。
自从林A之后,再也没有客户上门了。
而时断时续的稿费只能糊口,没有做慈善的余力。
慢悠悠喝完一杯咖啡,她漫不经意地问柏芸芸:“你和男神最近怎么样了?”
柏芸芸立即眉飞色舞:“我男神强吻我了……哇咔咔,就是昨晚的事情,我们一起吃饭,他喝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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