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顾南希见她难受成这样,拍了拍她,之后扶她起来,心疼的抚过她的脸:“莘瑶,别再这样折磨我再折磨你自己了,强喂你会吐,不强喂你我总不能看着你饿死!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又不能随便打针,算我
求你,吃点东西,好歹先把这一小碗粥吃了。”
莘瑶难受,吐完更难受,她摇着头,却是因为难受而秀眉皱的几乎快要打成一个结,无力的任由他抱着自己,靠在他怀里,整个人虚弱安静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顾南希的手握着她的肩,低头看着她,再又试图喂一勺,送到她嘴边,她却还是不张开嘴。
他叹了口气,放下勺子,再度抚上她的脸,再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竟发现她额头上有些发烫,更是被她气的恨不得把那些能吃的东西都直接灌到她的胃里。
可她经过上次摔下楼梯后本来怀着孕的身体就经不住什么煎熬,再这样拖下去,她是真的活不了了。
宁可死,也不想看见顾家人,宁可死,也不想再跟顾家有任何牵扯。
他握在她肩上的手渐渐收紧,低头看着她憔悴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用着暗哑的声音低声说:“好,我签,莘瑶,你现在吃东西,你吃过东西我马上签,我同意离婚,你吃东西好吗?”
一听见他终于同意了,季莘瑶没有欣喜,她只是静静的靠在他怀里,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落在他的衬衫上。
顾南希看见她的眼泪,叹息着替她擦去,之后再拿起粥碗,扶着她安稳的靠在自己怀里,盛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吃吧,先吃点粥,你吃完这些我就去签。”
莘瑶轻轻撇开头,有气无力的小声说:“可是那些报告和协议你都撕了……”
顾南希皱着眉,深深看着她:“我知道你电脑里有存档,我回书房重新打印出来,现在能吃了吗?”
莘瑶忍着眼泪,在他怀里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南希,你是不是在怪我特别心狠……”
顾南希只是盯着她的嘴:“不说这些,先吃东西,吃了饭,你想怎样都好。”
莘瑶吸了吸鼻子,低下头乖乖张开嘴,温热的粥一进嘴里,她便捂着发酸的鼻子,说不出话。
顾南希的神情紧绷,只是一味的看着她吃东西,耐心的一口一口喂着她,仿佛现在什么都没有让她吃东西更重要。
直到一碗粥见了底,莘瑶捂着肚子:“我吃饱了,几天没吃东西,忽然吃太多胃会受不了,先就这些吧……”
这一小碗也已经不少了,顾南希没回绝,将碗放下,再又抬手擦了擦她的嘴,即便她嘴边没有什么残渍,却还是替她擦了擦,其实无非是在擦她落在嘴角的泪。
莘瑶靠在他怀里不动,仿佛在享受着这最后一刻的温柔,目的达到了,心却苦的无法形容。
而顾南希却是没有抱她太久,扶着她靠在床头,之后起身便走。
“南……”她开口。
他走到卧室门前的脚步一停,顿了顿,转头看她,淡淡道:“我去打印离婚报告。”
他的声音淡的仿佛他们之间完全是陌生人一样,只是随后的一句话,却比一年前初初认识时还要疏离淡漠。
莘瑶靠在床边,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仰起头,靠在床边,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当年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自杀,今天又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摧毁了的幸福,季莘瑶啊季莘瑶,你这一生还真是……呵呵……
顾南希在书房很久才下来,他下来的时候,已经有医生过来检查过莘瑶的身体,确定她只是因为几天没吃饭而有些贫血缺失营养之外没有什么大事才离开,而这时莘瑶靠坐在沙发上,几天没吃东西,刚刚只吃了一碗粥,虽然不至于再晕过去,但力气还是不如平常,她不知道顾南希多久会下来,但既然他开口了,她便也不必催,只静静的等着。
琴姐已经被她支开了,她让琴姐先回家,今天不用收拾,等到她听见顾南希走下楼的声音,她才缓缓抬起眼,背对着他的脚步,抬眼看着对面的落地窗。
之后那几份刚刚被打印出来的报告和离婚协议便被他放在茶几上,顾南希坐到她对面,拿过一只笔,当着她的面在上边签了字。
他是市长,每天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多如过江之鲫,他的字很漂亮,苍劲有力,他将所有东西都签了之后,便将那几份东西推到她面前,在她开口之前淡淡道:“离婚,我同意,不过你现在这么大的肚子,实在不方便四处走动折腾,我和你之前没有什么所谓的婚前婚后财产之分,日暮里归你,你住在这里,我保证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顾家的任何人都不会来打扰你。”
季莘瑶张了张嘴,刚要拒绝,顾南希便将笔递给她,眼神同样的很淡很淡:“这不是施舍,我知道你要强,你不想接受顾家的任何东西,日暮里不是顾家的财产,它曾经只属于顾南希,现在,它属于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想要,孩子也需要安稳的住所,如果以后你不想再住在这里,随便你卖掉,至少要保证自己的生活和孩子们的生活。”
他将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我可以保证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但这卡你要留下,不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听话。”
莘瑶忍着鼻子上的酸意,将卡推了回去:“房子我住,我现在确实不能四处奔波,我需要一个让我觉得踏实的地方好好待产,这钱我不要,顾南希,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走的不是寻常的路线,怎么离婚后我还能要你的钱呢?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只是无法面对顾家而己,对于你,我知道……”
顾南希没有收回卡,亦没有听她说下去,只是将笔放到她手里,之后起身,不再看她,拿起外套后背对着她,轻声说:“我会尽快申请调职,离开g市,免得你时常听见我的名字会难受。没经我的允许,顾家的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日暮里,你安心在这里生活,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去找苏特助,即使我离开,他暂时也不会离开g市,我会交代他。”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莘瑶心下一痛,陡然站起身看着他淡漠的背影:“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确定要离开g市吗?北京那边能同意你忽然调职吗?你不用这样为难,我……”
而他只是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须臾推开门,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季莘瑶跌坐在沙发上,终于任眼泪肆意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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