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再在她身上下功夫,只是按顾家人当年的要求,照顾好她,不让她乱跑。”
“这些年,她都没有离开过吗?”莘瑶轻声问。
“离开?我不清楚,应该没有离开过吧,反正我来这里工作的这些年,她始终都在这里……”说着,她又小小声的靠近在莘瑶耳边,像是怕别人听见似的说:“我跟你说啊,与其说是将她放在这里疗养,我看不如说是将她一个大活人关在这里,一步都不能出去。”
莘瑶蹙眉,却是没有动太多的声色,只是沉默的看了一眼那医护人员,淡淡笑了笑:“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么多。”
那医护人员见她一脸正经的表情,便顿时红了脸,嗫咄着小声说:“女人嘛,都八卦,我们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士之间对这些早都见怪不怪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西,其实反正无论石芳身上背负的是什么,或者是因为什么而被关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所以我也无所谓告诉还是不告诉你。
季莘瑶勾了勾唇,没再说什么。
如果让修黎知道他的亲生母亲在这里过的是这样的生活,被这样活活关了二十几年……
别说是修黎,就算是她,她也会痛,也会恨,也不会不甘的吧。
一个好好的女人为什么会疯?事情似乎是发生在同一年,石芳疯了,她妈妈跳楼自杀,石芳一直被关在这里,无法离开,是有人想刻意隐瞒什么?还是不想让谁见到石芳?
回溯二十几年前那一两年间发生的大事,其中有一件就是顾南希曾对她坦言相告的二十几年前的那起军事设备贪污案。
而石芳的父亲是军事设备制造厂的厂商之一,却不幸落马,该不会,这其中还藏着什么天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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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太晚了,莘瑶一个人回了房间,正在握着手中的项链,在考虑着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忽然听见外边传来越来越近的动静,便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顾远衡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小半,额上亦是红肿了一块,正脸色奇黑无比的走在前边,顾南希随之走在后面,却是正淡淡的跟身后的几位医护人员交代什么,她一见这景象,不由的愣了一下,快步走过去:“爸?这是怎么了?”
“疯子!”顾远衡似是气的不轻,骂出了这两个字后便骤然脱下湿了的外套,转身快步走回这边的人给他安排的房间。
而顾南希却是在莘瑶这边停下,回身对那几个医护人员又交代了几句,直到那些人走了,他才回过身看了一眼季莘瑶:“都十点了,怎么还没睡?”
“爸他怎么了?”莘瑶小声问。
顾南希揽过她:“进去说。”
两人进了房后,莘瑶便抬手去握他的手臂,刚要开口问什么,却见他眉心隐隐蹙了一下,似乎是被她抓疼了。
她一怔,见顾南希脸上那微蹙眉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但仍是捕捉到了,索性直接伸手,也不顾他抬手的阻拦,直接拽起他衬衫的袖口,这才见他手臂上青了一块,似是被什么东西砸伤所致。
莘瑶顿时便皱起秀眉,二话不说的拽着他,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皮肤表面已经有一块出过血,但已经干涸,他似是特异换了衣服才回来,明显是不想让她担心。
“过来坐下,我去要点碘酒过来。”她把他拽到沙发边上坐下。
“一点小伤,不用。”他反手拉住她:“没事了,只是被木椅的一角砸了一下。”
“怎么砸的?”她疑惑,刚刚顾远衡身上也湿了,额头上也像是被什么砸的通红,再又见顾南希那轻叹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你们刚刚去见了石芳?”
顾南希笑了笑,却是沉默的点点头。
季莘摇蹙眉:“爸好歹还是军区的一将军吧?你好歹十几岁的时候也在部队训练过,怎么连一个五十岁的女人都弄不过?她再疯,只要她手里没有刀具这些东西,按理说你们不应该受伤啊……”
顾南希将她按在身边,温柔的说:“没事了,我陪爸过去时,石芳站在阳台那边,我们如果强制靠近,她一时冲动兴许会掉下去,她住在五楼,掉下去估计就没命了,爸就试图慢慢靠近,却被石芳扔过来一碗还没有喝完的汤,砸中了额头。”
“那你怎么受伤了?”莘瑶心疼的抚着他的手臂,瘪起嘴,看着他手臂上青紫了一大块,这心里疼的跟针扎似的。
“爸不信她不认得他,想要靠近,石芳直接抱着椅子狠砸过来,我怕爸被伤到,就伸手替他挡了一下……”
莘瑶不再说话,只是推开他的手,不让他拉住自己,起身打开门,叫门外的人送来一些碘酒和伤药过来,须臾走回去,坐到他身边,细心的将他的衣袖挽在手臂上边,左右看了看,见确实只是一块被砸出来的小伤,因为正好被椅子的一块尖角砸中所以皮肤表面直接破了,但还好,没伤到筋骨。
“她见到爸,反映的这么严重?”莘瑶转身去洗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回来,一边给他擦着手臂上伤口的边缘,一边说。
顾南希虽对这伤不以为意,但见她坚持要处理一下,便也没阻拦,只是认真的点点头,再又轻叹:“比我们预想中的要严重许多。”
莘瑶顿了顿,这时传来敲门声,便走过去,开门接过碘酒和伤药,道过谢后,便又走到顾南希身边。
“我先用碘酒消毒,会痛,你忍着点。”莘瑶打开碘酒的盖子,之后小心的为他消毒,虽然这里是疗养院,这些消毒包扎伤口的措施应该很完善,但她知道顾南希应该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去特意找人包扎一下,就只好用自己那点当年在小诊所学来的包扎知识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
“那她究竟是忘记了爸,还是记得爸?所以才会有这么剧烈的反映?扔椅子?这也太过了吧……”莘瑶说着,便抬眼看他。
顾南希微笑着,执了她的手,让她坐下,揽住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你安心在这里休息,不用想太多,今天太晚了,石芳已经打了镇定剂睡下了,明天我们再去探望她时,会注意,你别担心,乖啊。”
乖你妹,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把她当成小孩子来哄……
季莘瑶气的在他身前轻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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