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透他这番话中有话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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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班时,自然而然的是顾南希开车送她,她发现自己一点一点开始变成一个需要爱的小女人,贪恋着这看似平凡宁静的幸福,眷恋着属于顾南希的温度,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笑容,即便他只是安静的开车,她竟也忍不住去看他。
直到车在公司门前停下,在她解开安全带时,他的手忽然伸了过来,将她拽了过去,她未防备,整个人直接撞进他怀里,抬起头来便被他猛的一记吻住,她没挣扎,难得乖顺的贴在他怀里,主动回吻。
直到她气喘吁吁的终于退开,他睨着她调侃道:“以后想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别总是偷偷的转过脸来。”
“我又不是花痴,我干吗要天天看……”她嘀咕。
他笑了,看了一眼时间,示意她再不下车就迟到了,她才匆匆下了车,快步奔进了公司。
中午,苏小暖这两天忽然间电话打的有些勤,中午也不知是跑去哪里吃饭了,她跟公司其他的同事关系虽然不好不坏,但却没有相约着一起吃饭,她便一个人在公司的员工餐厅吃午间工作餐,忽然,听见不远处几个并不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在那边窃窃私语。
“我听说单老要在国内逗留一段时间,好像是她那个孙女单萦前段时间离婚了,单老打算在国内挑一个孙女婿……”
“呀?单老的那个孙女结过婚啊?看不出来呢,看那穿着打扮,似乎年纪不大呀。”
“那是人长的漂亮,又是一张娃娃脸,怎么看怎么年轻,我听说单老这个孙女好像已经二十七岁了,是美国哈弗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在学生时期就获得不少奖项,很有头脑,也很聪明,哎对了……我听说呀,单萦跟咱们顾市长似乎曾经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恋情,但是五年前莫名其妙的就无疾而终了,顾市长回国参政,单萦之后就嫁给了一个家世也相当不错的男人,不过我听说那个男人似乎是混黑道的,家底不明不白,当时单萦嫁人时还在国内外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呢!”
“那她这忽然离婚,又出现在咱们g市,该不会……是想要跟咱们顾市长旧情复燃吧?”
“嘘,你小声点,季主编坐在那边,别让她听见,她可是咱们顾市长明正言顺的老婆,那单萦的事儿,估计她还不知道呢!”
“哎你们说,那个单萦和咱们季主编,哪一个更漂亮呀?如果你们是顾市长,是选现在的老婆,还是选那个曾经深爱的前女友?”
“谁知道呢,我看那个单萦长的就很漂亮,还是一张娃娃脸,总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咱们季主编也不错,但是我听说,当年顾市长和单萦可是那几年哈弗校园内的神话,这对金童玉女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后来顾市长创建顾氏,那个单萦同时也在全球金融界名声大燥,他们两人各有成就,谁也不依靠谁,却又亲密不可分,似乎就在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忽然一夜之间,莫名奇妙的,顾市长就回国,甚至弃商从政,而那个单萦,这几年也没有她什么消息了,但我听说,她似乎有一个将满五岁的女儿……”
“将满五岁的女儿?该不会是和顾市长生的吧?”
“按这时间来算,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万一要真的是顾市长的女儿,那季主编也太可悲了,难不成是要去给人家做后妈……”
“这可不一定,咱们谁都没见过季主编家里的人,但看她也不像是什么有家世的人,但是那个单萦,可是堂堂前任中央军委主席单和平的亲孙女啊,如果孩子真的是顾市长的,那个单萦忽然回国又是想要重修旧好的话,我看季主编肯定就会彻底出局了!”
“哎哟,这可真真的是一出好看的琼瑶戏呐……”
“哎,谁说嫁入豪门就一定是好事儿,我看这其中的事啊,多的很呢,今天早上我看见其他媒体拍到的新闻,你们知道吗,我看见有一张照片里,是昨天晚上在接风宴上,季主编跟顾家人站的不是很远,可顾老爷子和顾将军就像完全没看见她一样,啧啧。”
“不是吧?我看顾市长对季主编似乎很好啊,我今天早上还看见顾市长的那辆路虎停在咱公司外面,还跟季主编来了一个特甜蜜的吻呢,看得我羡慕嫉妒死了!”
“兴许是看见深爱的前女友回来了,怕老婆多心,特意多哄哄老婆,然后再光明正大的去会前女友呗~”
季莘瑶这一顿工作午餐吃的食不知味,等到终于吃完时,起身就要离开员工餐厅,却是在那几个同事的餐桌边路过,她想了想,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们一眼。
因为看见她路过这边而顿时安静下来低头吃饭的那几个人察觉到她的视线,顿时抬起眼看了看她,对她堆了堆笑容:“季主编好……”
季莘瑶对她们露出一丝友好的笑容:“最近公司各个报道部都很忙,你们这些实习生把中午吃饭时聊八卦的时间放在工作上,一定会取得很好的实习期成绩,等到实习期结束,说不定会被留在公司做正式员工。”
谁都知道,虽然这只是秦氏投资的一个公司,但秦氏丰娱媒体是全国属一属二的媒体公司之一,被一些名校安排过来实习的大学生有很多,但是实习只是实习,能被公司留下征用,才是这些来实习的人最实际的目标。
她这话一说出口,那几人便顿时低下头,连连称是。
其实季莘瑶也并不是在怪她们,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若是没有八卦,没人喜欢新闻,她们吃媒体这口饭的人早就饿死了。
可她现在心里窝火的很,话虽说的不重,但也足够她们几个以后不敢再随便在人背后讨论这些事情,特别,是讨论她的事情。目的已达到,她便也不再逗留,对她们客气的笑了笑:“好好吃饭吧。”说罢,便旋身走了。
“老天,季主编刚刚那笑容怎么像是在咬牙切齿似的?该不会是真听见咱们刚刚说的话……”
身后,隐约传来一道刻意放低的声音,然而在季莘瑶这个有心人的耳朵里,却是能听的清楚。
尽管她现在心里虽已有几分踏实和信心,但毕竟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不受影响。其实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去做些什么,顾南希说,她要自己学会争取,可现在单萦虽目的性十足,却是锋芒不露,暂时还没有出手,又或者,即便是出手,她现在也看不到,她能怎么做?除了静静等待和观察事态的发展,她别无选择。
她除了让自己沉住气,继续用心生活,同样的别无选择。
下班时,季莘瑶接到一个电话,却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电话,听到那边的声音后,便瞬时脸色微变。
半个小时后,g市北斗大道一家高雅而僻静的茶餐厅——
她不知道何漫妮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约她见面,但是以她对何漫妮的了解,知道她对自己向来不屑,会忽然独自前来g市,又约她见面,虽然不至于会对她做出什么事,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到了茶餐厅时,便见何漫妮坐在二楼的梅字雅间。
还真是个会懂得享受的女人。
季莘瑶不着痕迹的冷笑,在服务员的引路下走进去,进了那梅字雅间的门,便与何漫妮四目相对。
阔别七年多,上一次相见还是在y市,她何漫妮一手栽培起来的女儿季程程在大庭广众下对她声声谩骂,而此时此刻,何漫妮却坐在这里,说是要一起吃个饭。
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季莘瑶很想知道,这个当初那般无情的对待过她的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坐吧。”见季莘瑶进了门,何漫妮倒也没什么太多表情,淡淡看了她一眼,便示意她坐下。
桌上已摆了一壶茉莉花茶,很简单清淡的东西,倒是适合何漫妮这种常常打扮的很雅致的女人,服务员在何漫妮眼神的示意下退出了梅字雅间的门。
季莘瑶坐下,将包放下后,才缓缓抬起眼,看向何漫妮。
何漫妮淡淡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静静的打量着她,看着季莘瑶那一副镇静的气度,点了点头道:“果然是长大了。”
她的语气并不是一个疼爱孩子的长辈那般的感慨,而似一种叹息。
“漫妮阿姨都已至徐娘半老之年,我当然也不会再是孩子。”季莘瑶没什么表情,声音里没有任何锋芒,却也没有温度,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茉莉花茶,泰然自若的啄饮。
“是啊,我和你爸,都已经老了。”何漫妮弯了弯唇,视线却始终锁在她身上。
季莘瑶啜了一口茶,捧着茶杯,在手里转着圈圈把玩着,目光对上何漫妮的视线,轻轻一笑:“漫妮阿姨千里迢迢从y市赶到g市,又特地约我出来见一面,该不会只是想请我喝喝茶这么简单吧?”
“怎么?你怕我在这茶里下毒?”何漫妮瞟着她,眉目间没有半分慈祥,却也并不如小时候待她那样的鸷冷。
看得出来,何漫妮似乎是一直在观察自己,季莘瑶更是不着痕迹的放下茶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至唇边吹了吹,说道:“漫妮阿姨这是在开玩笑了,如果你想下毒,也用不着等到这七年后,我在季家的那十四年,你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
“季莘瑶,既然你也不愿藏着掖着,我也不跟你说假话。”何漫妮忽然正色的看着她:“你也长大了,我们不防好好聊一聊。你和修黎那孩子始终都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你这丫头更是从小就倔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却实际上心思比你那个死去的妈妈还要深。”
季莘瑶没有反驳。
小时候她连要怎么自保都不会,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心机,最多只是从小就学会了忍耐而己。但既然她愿意这样说,她也懒得去争这一时的意气,只是笑了笑,静静喝着茶,没有说什么。
“我确实不欢迎你和修黎,在你们被收留在季家的最开始的那两年,我整日和你爸吵架,摔东西,逼着他把你们送走,但是你爸这人,他这人的性子想必你也明白,在这个家里,他没什么太大的主见,无论我对你如何,他都知道,他知道我只是在撒气而己,他曾经在看见我打你之后说,我气归气,下手不要太狠,你毕竟只是个孩子。”
何漫妮的声音冷静,一字一句都在透露着仿佛想要重归于好的讯息。
季莘瑶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所以这么多年,我可能在程程面前打你的次数太多,她就也在浅意识里学着去收拾你,现在的程程虽是季家的掌上明珠,却终究也是被我溺爱的有些跋扈,或许这也是对我这个做母亲太溺爱孩子的一种惩罚。而你,季莘瑶,我对你和你母亲恨之入骨,曾经那些年,有些时候,我睡着睡着觉都能忽然惊醒,很想冲下去用尽方法让你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消失在我眼前。可我始终都没有这么做。我恨,我怨,可我在心里也明白,你只是个孩子,你和修黎都很无辜,何况你们身上都流着秋杭的血,我再怎么样也无法真的像你们小时候看过的童话里的巫婆那样的狠毒。”
她这种形容,倒是让季莘瑶失笑。
原来她知道很小的时候自己每次在听那些童话故事时,都会在脑海里把她比喻成那些坏的后母,巫婆,所有的恶人的角色。
看来,何漫妮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至少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甚至还能如此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一个充分的理由。
季莘瑶放下茶杯,目光静静的看着何漫妮眼中的那仿佛回忆一样的微光:“你是恨我,恨我母亲,还是在怕我,或者是怕我母亲?”
何漫妮看向她,面色微微有几分怔忪,似是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却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
“你每每看见我和修黎,都会想起当初你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抢了别人的丈夫吧?”季莘瑶轻笑,那语气仿佛就像是在阐述一顿家常便饭一样,却瞬间便使何漫妮的眼神微微有些僵硬。
季莘瑶笑着说:“你一定很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妈妈就算是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但不代表她生前没有朋友,她也有亲人,也有朋友,就算你们把我带回季家的目的其实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让那些人无法接触到我,可你再怎样,也有失算的时候,十六岁那一年我们学校举行的夏令营野游,我成功脱离了你的视线整整一个星期,就是在那一个星期里,我见到了一些人,知道了很多事。”
何漫妮不语,仿佛她这一瞬间便发现,这个在她眼前整整十四年,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小丫头,竟原来可以将这一切藏的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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