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董承一句话就噎得做贼心虚的一群人够呛,好半晌反应过来之后,却是叫嚣得并刚刚更起劲了,好像刚刚不是被董承骂过一遍,反倒是被加油鼓劲了一半。
董承面露不屑,微微仰起头来对着这一排人背后的无尽虚空喊道:“凭你们,还没有资格说这些话,难道马寿成的余孽们就只会藏头漏尾,不敢见光?”
董承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庞德不出来也不行了,那不止堕了将军和少将军的面子,还扫了自己的威风,他八尺身长走到那些卑躬屈膝的新派世家官员们身边,对他们也是看都不看一眼。
和董承一样,他也对这些人十分不屑,之所以留着他们不过是为了有用,但现在看来这也是一群废物,令人将他们带到后面去,省得待会儿开战还会干扰自家二郎门冲峰。他转过头来直面只在二十余步远之外的董承。见这个直冲的大官反倒心生好感,嘿嘿笑道:“某家在此,方才那些话阁下不要见怪,不过此次奉少将军之命而来。本就只是为那奸逆吕贼还有那狼心狗肺的阎行之辈。对天子和各位大臣们。还是很敬重地,只需大家稍微协作一番,也不会做丝毫为难……”
庞德话还没说完。董承已经手一扬将之打断了,见到庞德嘿然一笑,脸上竟然还没有流露丝毫不满,董承心中不禁警惕,看来此人不好对付,他眉头轻微一挑,语气有些不善道:“这位将军,这是在威胁?”
庞德神色淡然,丝毫未变色,“要怎么理解,阁下应该自有主张,不需我这个粗人多言。不过也不妨我多说一句,阁下若只顾逞口舌之利,恐怕后果双方都不会想见。”
董承冷冷一笑,正要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一声厉喝:“好大的狗胆,当着这森严宫闱,还敢口出如此狂言,难道真觉得汉家朝廷人都死绝了不成?”
虽然语气中很是生硬,还有些怪异,董承却一下听出来,这正是小皇帝刘协的声音。
他不禁回头看去,果然就见到少年天子一席合称龙袍加身,脸色白如金纸,嘴唇却紧紧抿着成一条直线,显示着人的倔强与坚持,而再看他垂在衣袖里只露出小半边轮廓的双手紧握成拳,死死攥着青筋暴露无遗,更有一种无言的愤怒显露。
董承看着这样不觉有些惶惶,赶紧两步迈上前去,一手搀扶住皇帝瘦削文弱的身子,另一手往前一引,一边嘴上还道:“陛下怎地也不派人通报一声,突然驾临。让老臣甚是惶恐。”
刘协脸色憔悴,眼神却熠熠反光,他用着与过去几日完全不同的声调说道:“让国丈受累了,是朕的不是。”
董承不禁感动涕零,感觉那一瞬间好像自己认识和所期望的那个刘协完全回来了一般。
不过等到刘协转过脸来再面对那彪壮粗野的庞德将军,眼神却森然而凛冽,语气有一种诡异的平静:“罪己的话有的是时间说,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需将一些人和事理一理了。”
庞德见到这少年天子的突然出现,也不禁皱了皱眉,对方本身他到不以为意,但以他的眼色,自然很容易就看得出来,在之前还令他颇为看不起的那些就在董承旁边结下阵势的羽林军队伍的士兵们脸上有着面对未知的紧张和忐忑,这样不自信的队伍哪怕实际的实力再强,临阵能够发挥的战力有限,也肯定是没法与自己身后这些凶悍儿郎们比的;可就是在那小皇帝出现之后,对面不少士卒的眼前从一片茫然渐渐转为镇定,不安的情绪也被慢慢压抑下去,凭借多年行军经验,庞德自然能够体味到这算不得多细微的差别。
较诸刚才的董承来说,庞德还更不愿意面对皇帝,哪怕只是小皇帝,不仅对面的那些将士们受到影响,自己身边的一些将士也受到了影响,不过恰恰相反的是受到的是消极的影响,士气以庞德都想不到的诡异一下子就降了两三分。
不得不说在这个念头,皇帝、九五之尊的名号还是很好使的,很容易令一边的人产生归属感,而另一边的人心中浮动,这是数百年皇权制度下的思想产物,就算庞德自己在方才一刹那不也心旌动摇过么?
在极短的时间里,庞德就做了最终的决定,他必须要先下手为强,否则还不知道后面会怎么发展下去。
想到这儿他就不再迟疑,按照早就定下地命令挥下手,得令的将士们立刻如同受到本能驱使一般,第一排、第二排……一排排整齐并肩大踏步向前冲去。
二十几步的距离看起来也似乎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就快要走完,而望着眼前渐渐清晰的敌军面容还有那渐渐放大的身影,平生第二次见到这种场面的刘协呼吸在一刹那粗重了很多,这反倒让他身旁的董承冷静下来,然后无比淡定地一扬手,再一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