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到了赵云旁边,吕布身子微微一低,手垂下去然后再向上猛地一抄,就将赵云的身躯带起来再捞到了自己身后的马背上。
这时候那匹马已经整个摔倒在地面上,溅起了一地的土尘,在吕布背后的赵云一手护好了怀中婴孩,另一手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勉强稳住,然后双眼看着那头,眼神中透射着悲伤和哀悯。
这是随他征战了数年的爱骑,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如果不是它,赵云别说是逃出右北平郡逃出幽州,就算是逃出那公孙府都不容易,毕竟那里当时是公孙度的重点围攻对象。
这样的打击在招受了连番身心折磨的硬汉面前,也快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赵云在那一刻险些崩溃掉,若不是这番太大的动静终于是引得怀中的婴孩醒过来,然后第一反应就是“哇哇哇”地大声啼哭起来,惊醒了赵云,恐怕他这一下就要完全沉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吕布这时候已经勒住马缰,教赤菟停住,然后翻身下马,望着趴伏在马背上的赵云,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是看着怀中的婴孩,吕布笑了笑道:“想不到公孙伯珪那等粗野汉子,生出了这样钟灵俊秀的小儿!”
许是这些日子都和赵云呆在一起,光光是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就足以令那孩子平静下来,不过多久哭着的婴孩就已经安静下来,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砸吧砸吧嘴就继续睡得香甜了。
赵云也终于松了口气,再听到吕布的话,在马背上先是一个转身然后整个人从趴到坐,换了一个姿势,这过程当然还是小心护着那婴儿,而后尽量隐蔽的缓一口气,才眼神复杂的看了吕布一眼,道:“不知温侯打算如何处置我二人?”
赵云真地不知道吕布的想法么?
当然……不可能,从吕布接近他的那一刻起,恐怕他就多少猜到了吕布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有怀中婴儿的身份,所以在那时问起了他的名字的时候,才会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如实告知。
知道了公孙瓒唯一幸存的幼子就在此处,哪怕是天下闻名的虎牢战神,会做什么都是不言而喻,赵云或许很难看清楚天下大局,但有些事情他却也知道一些,这吕布出现在河北打着朝廷旗号未必就真是为朝廷而来,现今天下没有私心的诸侯还真是没有见过;可问题是知道了他也没有办法,现在的他连选择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孙瓒临死之前对他托孤,对于忠诚重诺的赵云来说,答应了就必须要完成,可他又知道不管是公孙度,还是那袁绍,乃至于是韩馥,都不可能会轻易放过公孙瓒这个唯一的儿子,前者要斩草除根,后两者则很可能利用这个身份,来招纳幽州公孙瓒那些未被公孙度尽数收去的旧部,尤其是韩馥恐怕更需要如此,毕竟他现在已经也是穷途末路了——这时候的赵云显然消息落伍,还并不知道韩馥已经殁了的事实,相比于这些铁定不怀好意的人,在此时碰上的吕布,倒成了他病急乱投医的唯一选择,至少或许在他这边,安全性会高上很多。
至于吕布是否也要利用公孙瓒幼子的身份做文章,赵云到这时候反而看开了,或许正是经历了之前那样的生死绝境,让他现在看问题更加透彻清楚,有时也甚至能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就知道相对于吕布来说,就算公孙瓒幼子对他有利用价值,但他比韩馥他们要好的一点是,他背后还有一个朝廷,行事不至于无所忌惮。
赵云的想法必然是不全面,但无意中倒也看对了吕布的真实想法,他的确想要利用这公孙瓒幼子的特殊身份,但同样地,面对这样的孩子,他也不愿意去伤害,骨子里适应了这个时代生活的吕布在一些观念上却还是要偏向于现代,而那时候谁又忍心对这样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下手呢?
“公孙伯珪可有为他命名了?”
赵云愣了一下,看了怀中睡得香甜的婴儿一眼,苦笑道:“实不相瞒,小公子出世的时候,主公并不在身边,听说他本来想好了一个名字,但要等到他见到小公子的第一眼再说出来,如今主公已经……所以,小公子暂且没有名字。”
吕布笑了笑,道:“那子龙以为,本侯给他一个名字,何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