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端只有安静的呼吸声,她知道是他,知道他在听她唱歌。
“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
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拥叹息,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地不能自己
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渠睿静静的看着白鸢唱歌。
他听过很多次她唱歌,最初一次,是在校园里同学聚会上。她开嗓就惊艳了他。
他并不是搞艺术的,也没有独到的欣赏水平,他只知道,这个女生的歌声能穿透他的骨髓,让他的灵魂都为之共鸣。
当大家为她欢呼鼓掌的时候,他知道,她绝不止于此。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可是,他却把自己赌输了。
越陷越深,却又无计可施。
白鸢在墨西哥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渠睿汇报。他听说,她把一个男人带回别墅,还在房里共度几个小时……他听说,她在酒吧,主动去跟一个男人搭讪,还坐在人腿上,跟人接吻……
最后,她又让工作团队,独自留下……
他再也按耐不住,暂停那边还没忙完的工作,舟车劳顿赶到墨西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得亲自见证才知道。
白鸢一曲落毕,渠睿用力拍掌,“第一次听你唱这首歌,太有感染力了,以后去参加节目可以作为备选歌单。”
白鸢笑,拿起手机。
渠睿又说:“来,你给我点歌,想听我唱什么?”
“你随意,我要接个电话。”白鸢拿着电话起身,走到另一端的盆景旁。
“喂?”半天没听到他说话。
韩路嵘呼吸声变重,开口的声音冷清又锐利,“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我老板啊。”白鸢淡道。
“这么晚你们还在一起?”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过。
“他睡不着,一起K歌。”
“只有你们两个人?”
“……”
白鸢觉得问题在朝诡异的方向发展,她正想怎么合理回答这个,男人又道:“你们在约会,你唱歌给他听。”这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一股戾气。
“……”她做了什么?跟老友唱歌消遣而已。
而她待在这陌生的地方,就为了等待他出现,甚至是一个来电。
白鸢弯起唇角,轻笑:“对啊,我们在约会,我唱歌给他听,有问题吗?”
诡异的安静。
但在这安静中,白鸢仿佛能看到他可怕的表情。
可她不怕。胆小的女人,怎么能收拾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
白鸢继续道:“韩先生,我以前告诉过你,追我的人能从开普敦排队到北京,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不为我捧上一颗心,不好好疼我的男人,怎么会被我放在眼里?”
“打什么电话啊,过来听我唱歌!”渠睿在那边吆喝道,“一个人唱歌,听众都没有一个,太没劲了!”
“来了。”白鸢应声,对手机这端的人说,“我先忙了,你早点休息,晚安。”我
说完,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挂断电话。
白鸢坐回到沙发上,很配合的给渠睿鼓掌,唇角弧度在扩大。
后发制人,气他一气,居然感觉不错?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原地傻傻等待。
白鸢带着鸭舌帽和口罩,脸被捂得严严实实,一双水灵的眼睛被压低的帽檐挡着。
一袭休闲长裙搭配牛仔外套,穿的很宽松,但高挑的个子和出众的气质藏不住,仍有回头率。
幸好选的工作日早班机,机场人不多。
电影《大赢家》有部分戏份在南非取景拍摄,白鸢作为主演,在开普敦有几场很重要的戏。剧组那边已经过去了,她因为通告走不开,推迟了一周。这会儿才带上助理戴菲往那边赶。
一路安全上飞机。
进了头等舱,坐到位置上,白鸢取下帽子和口罩,长舒一口气,总算让这张脸自由呼吸了。
眸光一抬,看到一个男人款款走来。
质地考究的三件套深色西装,柔软的黑发打理服帖,露出饱满的额头,压低的眉骨下是一双深褐色眼睛,深邃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薄唇抿住,白皙无暇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