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过节?简直仇大了去了。
长缨一时之间却没想好如何跟她说明。
姝音端详她脸色:“所以,你昨日跟我父亲说要调去嘉兴,是因为他要来吗?”
长缨知道她一向聪明,不知道再沉默下去她会不会迅速意识到她是谁,正打算开口,姝音却浮出了一脸的八卦:“我听我父亲还有将军们都说武宁侯又俊美又贵气,你连徐澜都看不上,说说你跟武宁侯究竟什么关系?!”
长缨微微一叹:“不共戴天的关系。”
姝音怔住:“开什么玩笑?”
长缨在她眼里看到了认真和关切,将出口的话忍了忍,又改道:“虽不全真,亦不全假。”
前世里到死的时候她姝音不知道她沈长缨曾经做过些什么样的事,到了眼下,她终究也做不到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过去抖落在擎友面前。
想到这里她又补了一句:“我确实认识他,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具体的日后我再找机会跟你详说。”
姝音点点头,也未勉强。
这时候门外又有人造访了,是街坊里几个婶子,跟吴妈唠磕,依稀也是在看到凌渊落脚在南风巷之后,在打听长缨跟他的关系。
长缨心里叹气,知道凌渊随手放出的第一招已经落地生效。
当初从凌家出来,凌渊也没有再对她动手,甚至连照面都没再打过,但就是让她在京师街头四处碰壁,寸步难行。
他是有权有势的武宁侯啊,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随便一点小动作,就能让她走投无路了。
后来如果不是秀秀瞒着她委身给荣胤,才跟荣胤换得了一张五城兵马司的通行令给她,她怎么可能逃得出京师?
她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十分棘手。
就连谭姝音跟她告辞,她都无心多说。
这一夜街头的喧闹直到夜深才渐止。
傍晚谭绍将用作钦差府的宅子收拾得齐齐整整之后,又领着凌渊前后里外皆走了一遍才离开。
宅子是两位林将军自己找到谭绍提出腾院子的,他们原是两家人,住进这里也不过半年,妯娌间时有龃龉,早恨不得能各立门户,眼下又有公中补贴,自然是高兴了。
谭绍再三斟酌过后做了决定,然后将宅子里寝具,桌椅,一应器皿,全皆换过了。
凌渊在南风巷里落了脚,翌日起与将领们同作同息,卫所里以及巷子里很是振奋了几日。
其中自然有对这位武宁侯的好奇,但同样也有皇帝派了这么大一员重臣前来坐镇卫所的背后用意。
毕竟凌渊到达南康卫乃是坐镇主持督造之事,焉能由私事盖去了本职?
但好在对长缨这边他没有新的动作,长缨和吴妈她们,接连这几日都没有遇见他。
长缨白提了几日心,后来也“死猪不怕开水烫”,听天由命了。
而武宁侯到达南康卫这消息也就很快传遍了漕运司。
漕运司里将消息发至淮安城内的漕运总督府时,钱韫也刚刚步入柳烁的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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