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陈安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又带着不容反抗的坚决,隔了会儿,他又道:“别害怕。”
沈鹤这才感觉自己的手冰凉。
沈鹤把车子继续往前开,一路上除了稳定心神让自己把车开稳外,心里一直在想怎么说服陈安就医,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开出去七八公里,而她也没再听到陈安说什么话。
等到她再次回头时,发现陈安闭着眼躺在后排,沈鹤连叫了几声他都没答应。
沈鹤吓坏了,立刻停了车跑去后排看陈安,陈安的额头滚烫,已经昏过去了。
沈鹤心急如焚,可是陈安说了不去医院,应该也是有他的理由。
沈鹤想了又想,重新发动车子,将车开回了她住的酒店。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下,沈鹤把陈安从车里里搀扶下来,陈安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踉踉跄跄被沈鹤扶着往电梯里走。
沈鹤一路上都在担心,如果有人进了电梯,看到满身血污的陈安怎么办。但幸运的是,这一路上来,竟然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就到了沈鹤房间的楼层。
沈鹤一手撑着陈安,一手掏出房卡开了房门,一进门,两个人都体力不支摔在了地上。
“安哥,安哥——你没事吧……”沈鹤爬过去看陈安。
陈安对她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来。
沈鹤又想哭了。
陈安从身上摸出一包东西,沈鹤一看,有纱布,消毒水,药,注射器。
沈鹤想起来,朱明说那个地方是黑市,可以买到任何东西,所以,陈安是去那儿买药的?
“把门锁上,窗帘拉上。”陈安道。
沈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按他吩咐的去做。等她回身的时候,陈安正把一针针剂注射到胳膊上,然后又去拿消毒水和纱布。
沈鹤过去,将消毒水拿到手里,道:“……我来帮你。”
陈安看她一眼,“……敢吗?”
沈鹤不敢,她从来没有看过那么深的伤口,尤其那伤口又是在陈安身上,可是她咬咬牙,道:“敢!”
陈安没再说什么,看得出他已经体力不支,随时又要失去意识了,他松了手,沈鹤将药水拿在手里,把陈安扶坐在椅子上,这才稳了稳心神,掀开了陈安衬衫的下摆。
衣服一掀开,沈鹤几乎要失声叫出来,陈安身上遍布伤口疤痕,很多都是长好了又被划伤的,沈鹤根本不忍看下去,她抬眼,陈安注视着她。
“安哥,这是怎么……”沈鹤哽咽。
“东西给我,你去外面待一会儿。”陈安向她摊开手。
“……不。我来。”沈鹤使劲逼回泪水,慢慢拧开消毒水的瓶盖,道:“我轻一点,你要是疼的话就说话。”
她似乎是听见陈安笑了一声。
沈鹤尽力维持着不让自己手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陈安身上的伤口,陈安自始至终都一声不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只在沈鹤对着那条最深的伤口,完全无从下手时,说了一句:“直接用绷带缠上。”
弄完这一切,沈鹤觉得自己几乎要虚脱,她心里像堵着块什么东西,好想要大哭一场。
房间的门铃忽然连着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