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遨游,忘了和总教习你说一声了,不过既得罪了灭兽营,这孽畜也是死有余辜。”
随着此人的声音,一个极快的玄青色梭型飞舟,从海岛深处直飞向海滩,一个又瘦又高,脑袋顶尖尖的中年人,和王羲一般没有身在飞舟之中,而是站在飞舟舱顶,一脸笑容的跟着飞舟一起冲了过来。
此人的吼叫虽大,却显然不如王羲那般,能够字字清晰入耳。
带起了鼓荡风雷,令他的声音嗡嗡作响,显然是在竭力掌控,既想让声音传得远,又不让声音去伤人。
“那是鱼机?脑袋真像条梭鱼。”谢青云全无顾忌,嘿嘿笑道。
“乘舟闭嘴!”他这一说,几位营卫脸色一变,当即喝止,只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那站在飞舟之上的鱼机,身为武圣,六识何等强大,谢青云的声音又没有压低,全然被他听了去,当即冷笑一声,怒道:“哪里来的娃娃,这般对你祖爷爷不敬么?”
这句话却是将神元之力全然放出,站在海滩上的众人,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犹如实质的波纹,泰山压顶而来。
他说祖爷爷,倒也不算过头,三百多岁的武圣,却是能做许多人的祖爷爷了。
只是这鱼机并不能掌控好雷音的攻击方向,这一下所发的力道,三变武师之下,怕是全要被杀。
这一下,不只是司寇、彭发和刘丰,几名营卫也都面如土色,只有刀胜他们丝毫不以为意,连合力去护着营卫和弟子的动作都没有,依然悠闲的站在那里,像是看戏。
“鱼机,和小辈计较,你不羞么?”果然,在鱼机雷音砸下之前,王羲说话了,轻描淡写的两句话,便将鱼机的雷音消弭于无形,下方众人就感觉那劈头而下的压力,徒然不见,顿时轻松万分。
“哈哈,不过试试小辈的胆子,总教习莫要过激。”鱼机被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笑道。
五位大教习之外,剩下的八个人都悠然松了口气,谢青云则呼得最重,一脸黯然,那几名营卫见状,忍不住瞪了谢青云一眼。
彭发更是冷哼一声,道:“我当你不怕死,还不是一般的胆小,莫要在武圣面前乱讲话,你想死别拖着我们。”
刘丰早前才从巨海凶蛟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这再被吓了一次,差点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本就极其厌恶谢青云,如今更是恼怒,想要破口大骂,却发觉一颗心已经被吓得难受,跳得厉害,半响也发不出声音。
“乘舟又非有意,你又没死,废什么话!”司寇听见谢青云呼气之重,也见到谢青云面色黯淡,只觉得乘舟师弟同样吓得不轻,这时候彭发还要指责,当下言辞顶上。
却不想谢青云一点也不在意,挠了挠头,忽然一笑,道:“我又没说错,鱼宗主的脑袋本来就像条梭鱼,听闻武者修行到深处,都能逐渐改换容貌,武圣更是不在话下……听说鱼机都有三百岁了,面貌只是个中年……”
谢青云话未说完,众人就越听越不对劲,刘丰直接吓傻了,终于又一次跌坐在地,彭发也是惨白,那几名营卫则都有些失态,想要呵斥谢青云。
却听见大教习王进,先一步出言小声提醒:“总教习虽然不惧鱼机,但几次三番挑衅,面子上也过不去。”
刀胜却嘿嘿一笑,小声道:“不打紧。”
王进瞪着眼睛:“刀胜,乘舟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子……”
“刀胜说得对,说说有什么打紧,鱼机兄可不会一二再的对小辈动手。”却不料,王进话未说完,天上的总教习王羲却大声笑道:“乘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羲一开口,众人都有些傻眼,小少年则得瑟的看了眼司寇,继续道:“多谢总教习,我想说那鱼机宗主,既然能保持中年的容貌,却不肯多耗费神元改改他那鱼脑袋,足以表明鱼机武圣不在意此事,既然不在意了,我这般说一下,堂堂武圣,就要杀人,这等心胸,怕是还不如一个小武徒呢。”
最后两句,言辞犀利之极,若非总教习说话在前,怕是连那几名营卫也要吓坏了。
“哈哈哈……哈哈……”鱼机大笑数声:“好,好,总教习教出的弟子,也是傲得很啊,难怪敢在试炼场杀那庞家的孩子。”
“杀人者,人恒杀之。”谢青云越说越大声,“鱼机宗主,若是你愿意就在这里设堂审讯,我也不介意,若是要去那岛上,还不快些引路。”
“你!”鱼机终于被激怒了,活了三百岁出头的武圣,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般和他说话,竟然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不由得他不怒。
“你什么?鱼宗主,引路吧。”王羲微微一笑,还打了个哈欠。
“你!”鱼机看了眼王羲,咬牙切齿的忍住了火,冷冷道了声“请”这便当先进了自己的那座飞舟。
王羲如今年纪不过四十,成为武圣时不过三十,是自武国国君陆武在荒兽领地,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两位武圣之一,最令鱼机痛恨又无奈的是,王羲不只是年轻,成为武圣才十年出头,修为就胜过他许多,已然要接近二化武圣之地。
若是同道中人,不论修为,总要有个尊长之道,可他和六大势力向来对立,王羲以修为、战力压他,他也无话可说。
他一带头,王羲也进了飞舟,跟上。
几位大教习和四名营卫、四名弟子则上了落在海滩上的飞舟,重新驾起,紧随其后。若没有鱼机带路,随意深入这巨鱼宗的岛屿,怕是早被岛中机关匠器打成筛子了。
“你小子,怎么这般大胆?”飞舟之上,司寇忍不住就问。
“瞧那鱼机一出来,听他隆隆雷音,就知道比不过咱们总教习。”谢青云笑道:“第一次说他梭鱼脑袋,就是想引得这厮攻击,总教习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未等谢青云再说,刀胜便接话道:“乘舟这般做,大约就是想看看鱼机被总教习拦住之后,有什么反应,若是不敢妄动,便表明这岛上暂时没有其他的武圣,能够压制住总教习。”
“这般做有何意义?”王进奇道:“一会审讯时,总能知晓庞家到底请来了几位武圣。”
刀胜哈哈一笑:“王进,说你这人太古板了,没点乐趣。你觉着那巨海凶蛟真的是无意中过来的么,方才岛上那兽嘶禽鸣,不正是互换凶蛟的讯号么?”
谢青云也跟着咧嘴:“鱼机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那咱就报复回来,审讯是审讯,凶蛟是凶蛟,便是一会儿审讯赢了,咱们还是被凶蛟吓了个半死,划不来,所以一事归一事,能立即报的,绝不拖延。”
说这话,谢青云眨了眨眼,道:“几位大教习,还有四位营卫,不觉着刚才骂那鱼机,骂得过瘾么,有总教习撑着,骂他也不敢还嘴。”
他这一说,众人便一齐笑了,司寇应道:“是挺过瘾来着,不过此举也有点冒险了。”
谢青云嘿嘿一笑,没有人知道他方才大骂鱼机时,一直贴身藏着的断音石被他扣开了机杼。若是那声音真的砸了下来,总教习没来得及拦住,一切由断音石接着,刚好这断音石这几个月一直没有蓄满,想来老聂要三年才能蓄满的,武圣这一吼也难以撑破。
原以为王羲即便能够拦住,也说不得会漏下一丝一缕,被断音石吸上一些,可却一丁点都没有,所以谢青云方才的重重叹气和神色黯淡,可不是被吓坏的模样,而是可惜那断音石什么也没吸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