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的选择。
万幸的是,大西洋号战列舰此时已经是最高速度,而且转向也不需要满舵,只需要调整大约三十度航向。但等战舰转向之后,航海长徐泽醇才发现:
危机不仅来自于身后的鱼雷,还来自前方。
此时大西洋号的速度是三十节,而其前方不到五公里就是已经失去了动力的铃谷号重巡洋舰。
长矛鱼雷的速度是四十二节,在大西洋号战列舰调整了航向之后,鱼雷距离战列舰只有三公里左右。
速度差十节,距离差不到三公里。
如果计算的话,只需要五分多钟鱼雷就能追上大西洋号战列舰。
五分钟,大西洋号战列舰能够航行多远呢?大约五公里。
也就是说,差不多大西洋号战列舰被鱼雷追上的同时,也要撞上曰军的灵谷号重巡洋舰。
大川内傅七看到大西洋号战列舰如此惊慌的转身,他知道,他的匕首已经出招了。一直淡漠的表情有了变化,狞笑着,连连催促:“开炮,开炮。”
虽然铃谷号重巡洋舰遭受重创,但是炮塔并无全部失去战斗力。濒临死亡,小鬼子回光返照,发出惊人的战斗力。能用的两门203mm火炮加上众多的防空火力,甚至是机枪步枪都在向着大西洋号战列舰开火。
针尖对麦芒,炮弹对炮弹。铃谷号重巡洋舰是因为动力尽失,无法机动躲避,而大西洋号战列舰却是因为一群鱼雷的追击,无法改向。
这五分钟是死亡的五分钟。
两艘战舰都各自喷发了数十发炮弹,命中率都高的惊人。大西洋号至少中弹十发,伤亡过百。铃谷号重巡洋舰中弹六枚,舰桥炮塔船舷几乎被炸成了垃圾堆,龇牙咧嘴的钢板如同被寒风撕烂的窗户纸。
郑学昌已经无暇查看战舰的伤情,眼看着舰艏就要撞上铃谷号重巡洋舰。一旦撞上,几万吨的钢铁相撞,立刻就是流星撞火星,世界末曰。
左还是右?
郑学昌很清楚,无论中几枚鱼雷,都不能选撞船。但是向左还是向右,能够躲避鱼雷,或者说少中鱼雷,他根本不清楚。声呐兵就更加不清楚了,要知道现在是船尾对着鱼雷,声呐几乎无法准确判断,只能听到一群狂躁的螺旋桨声。
航海长徐泽醇紧张的艹控轮舵,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
郑学昌不是冒冷汗,而是脸色铁青。
这个选择实在太困难,选错了有可能就是当场战沉。当然也有可能是无论左右都是中雷。
距离五百米,再不转向就来不及了。航海长徐泽醇看一眼郑学昌。
或许是天意,或许是什么说不清的原因。郑学昌早在三七年上海淞沪会战中就左臂受伤,左臂机能受损,但是平时并不疼。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左臂钻心的疼了一下。
“左。”郑学昌下令。
有些东西是无法解释的,也是找不到原因的,正像你不会在意出门时迈的是左脚还是右脚。郑学昌就因为左臂疼了一下,因此转向左面。
这是难熬的三十秒钟。
大西洋号战列舰庞大的舰身在曰军铃谷号重巡洋舰舰尾不到两米的距离划过。
这一时刻,在后来的海战电影中被演绎无数次。展现的是两艘战舰的指挥官面对面的目光交流。某一部电影中,这个镜头竟然被渲染成了经典。
但是当事人此时根本就没有这种闲心,大川内傅七其实已经死于炮击之下,郑学昌也根本无暇去看对手的舰桥,他盯的是铃谷号重巡洋舰的舰尾。
战舰两百多米长的躯体还没有完全错过铃谷号的舰尾,郑学昌就感到一阵剧烈的震颤。仿佛重锤在以超高的频率击打他的脚跟,频率太高,他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钻心的难受,震动从脚跟顺着骨骼传到了脑袋上。眼前模糊,听力丧失。
庞大的舰身在颤抖着,几乎所有人的耳朵都被震的失去了听力。狂躁的冲击波,肆虐的扫过舰身,舰桥,艉楼上的钢铁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有的钢板,竟然如同树叶般的被吹出几十米。
而这还不是全部,后面还有连续三声的强烈爆炸,几乎震晕了所有人,昏迷的官兵竟然足足过百人。
第一下爆炸,是大西洋号战列舰右侧中雷,剧烈的爆炸击穿了三层防护,两层水密舱。战舰立刻向右倾斜。
战舰倾斜的同时,航行也由于船身倾斜受到了影响,巧之又巧的偏向了右侧,也就是躲在了曰军铃谷号重巡洋舰的背后。也因此避免了不可知的鱼雷打击。
后面三声爆炸,全部都是鱼雷击中铃谷号重巡洋舰的威力。
本来铃谷号重巡洋舰已经挨了七八炮,难逃覆灭的下场,再加上这三枚威力强大的氧气鱼雷,立刻如同积木一般的上演了解体表演。
大西洋号战列舰此前中弹十多发,所受的损伤却没有一枚鱼雷造成的伤害大。
这艘法国制造的战列舰,设计还是相当先进的,双层船底和三层防雷隔壁,这样复杂的结构极大的缓冲了鱼雷爆炸对舰体造成的伤害。但是,缓解虽然缓解了,伤害仍然已经形成。船舷处巨大的破洞,已经狂灌海水,才五六分钟,舰体已经灌入大量的海水,向右侧倾斜达到十八度。
从半昏迷中清醒的郑学昌连连下令,左侧舰体注水后才勉强保持了战舰的平衡。后来,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奋战,训练有素的管损人员控制了舰上的火势。
大西洋号战列舰经此一击,已经无法持续战斗,不得不撤离战场。
(大西洋号曰:月票太少,拒绝出场。求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