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人登时眉开眼笑着,将那瓢深深探进了水桶中,就好像要从桶里头捞出什么珍馐美味似的。
这胖子狠狠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进了肚子。他喝完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又攥着瓢要伸进水桶。此时那仆人眼疾手快,一巴掌扇过去,竟将那胖子扇了个跟头,往后倒了过去。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仆人很是豪横,“每人只能一瓢!”
被胖子丢下的葫芦瓢早被旁边的人捡了起来,一脸贪婪地舀水去喝。
一时间,这房间里除了水被搅动的声音,以及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竟没有一个人吭声说话。就连刚才被仆人扇倒在地的胖子,也只是缩到了一旁的蒲团上,眼巴巴地望着被人们包围起来的水桶,却是一动也不敢乱动。
江月心有些不解。这仆人也就是看起来力气大些罢了,并没有真气灵息,甚至连武功都没有。原本在房间的那些人,为何这样惧怕他呢?
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的人全都喝完了一瓢水,仆人眼疾手快,立即收回了葫芦瓢,把剩下的水重新担在了肩上,就准备要走了。
这时,最先喝水的那胖子忽然爬到了仆人脚底下,一把抱住了仆人的脚踝,哀求道:“李大,叫我再喝一口吧!求你了!”
这个叫李大的仆人嘿嘿一笑,弯了腰,一把掐住胖子脖子上的肥肉,冷笑道:“李员外,我的大老爷,您也有求小的的这一天?”
李员外对于自己曾经的仆人的讽刺充耳不闻,仍是抱着腿苦苦哀求。
可那李大却是一脸小人得志的痛快,道:“老爷,您可别扎煞小的了,您这是来求长生了,小的可还是一如既往卖苦力的。您说再说了,长生岂是一般人能摸得着边儿的美事儿?您吃点苦付出点儿代价,不也是应该的吗?
说着,李大一脚踢开了李员外,不再理会曾经的主子,挑了水桶就往外走。
李员外猝不及防扑倒在地上,眼神里虽然满是懊恼和后悔,但他那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胖了的缘故,一时竟无法起身,只萎缩在地板上,叹了几口气,又没了动静。
再看李员外旁边的几人,也都是一副迷迷糊糊、萎靡不振的样子,就好像他们刚才从水桶里喝到的,不是水而是蒙汗药。
江月心围着这几人绕了一圈,悄然用自己的灵息试探了一番,感觉这几人应该就是普通人。而且江月心自己就是从水桶里跳出来的,他明明白白地清楚水桶里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水。那么,这些人为什么会这副样子呢?
江月心百思不得其解,一时也无他法,便从门缝里溜了出去,正瞅见那仆人李大开了旁边的黄颜色的门,挑着水走了进去。
凭借水珠的优越形态,江月心亦跟着骨碌碌滚进了门。这门里房间的形制与青色门房间相似,但里头挤挤挨挨层层叠叠地躺了许多的人。
江月心几乎看呆了。那些横七竖八地堆叠着,了无生气,仿佛是被胡乱遗弃在这里的尸体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