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半,但树精仍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遂笑了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脱掉这具壳的。”
树精若不舍弃他现在的躯壳,那就无法利用他草木的特性偷偷转移离开。也就是说,钟阿樱这具已经残破腐朽的躯壳只要站在江月心和杆儿强面前,那就是树精站在他们的面前。
“你对这具骷髅就这么情有独钟?”江月心表示难以理解,“就算这躯壳里有阿玉需要的云孤……可是,你都要将他的真气他的生命全都夺去了,你还会在乎这片云孤?”
树精也说过,他要急着赶路离开这里。既然这么着急,那他什么法子用不出来?怎么会在乎一个已经破损到几乎不能用的躯壳?
这事儿,杆儿强也无法理解。不仅无法理解,而且他认为树精干脆就是在说谎。杆儿强不由对江月心低声道:“小心他是故意这样说的……”
他们距离不算远,树精如何能听不到?听得杆儿强所言,树精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后竟在残缺不全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丝的苦笑,道:“你们当我乐意这么做吗?搁以前,我早丢了这具破骷髅架子,拥抱自由去了!可如今……”
树精没把话说完。对面的人是自己的敌人,他没必要什么都跟这帮人说。但是,树精心里也着实是郁闷,他不由往少年那旁看了一眼。
那家伙和自己的联系,虽然一直都在,但是近些年来,不知怎的,竟好似越来越越强烈。树精不知道在少年那里会是怎样的感觉,但是在自己这边,他是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在乎那少年的感受,那种感觉就像是……
想了半天,树精发现自己仍然没办法准确描述那种感觉。他觊觎那少年所拥有的神秘力量,他想要全部攫取,这一点从未改变。然而,他却又忍不住的要在乎那少年的感受,这种在乎,又不是寻常朋友之间的那种在乎……树精完全可以肆意伤害那少年,心里不会产生任何的压力或负疚感,但是,对于那少年所关心的东西,所执着追寻着的,树精却也忍不住要跟着关心起来,甚至不由自主的要帮他寻找、替他保存……
就好像深深隐藏在钟阿樱身体里的这片云孤。
这种像是内心无法回避的在乎,近来是越发的强大,仿佛一个从不被注意的小芽,不经意间已经长成了大树,已经要遮住太多的光线了……
树精不想让这种影响不停地发展下去,更不想他自己被这种影响控制了行为。他必须要尽早结束这种糟糕的状态!
树精摸了摸下巴,道:“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了,我就用这具没用的躯壳,照样能轻松闪开你们,带了那家伙走,不管你们信不信!”
江月心才不吃他这套:“说大话谁不会?你要是真有本事,尽管拿出来亮亮!”
“好,就听你的。”树精又在脸上带出了那种令人讨厌的笑容,“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你,我要用什么招儿。”
杆儿强不由皱皱眉。这树精未免也太嚣张了吧!杆儿强承认,这树精实力的确不差,堪称顶尖;可是江月心又岂是个庸常的?水人的灵息那是要从千年开始起算的,两位正面对决的话,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树精从哪儿来的这般稳赢的强大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