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烂的衣衫,而且这家伙的头发保存的极好,一头黑发及腰,虽然长发没有什么光泽,看起来干枯而衰败,不过却收拾的整整齐齐,结了个垂鬟分肖髻,鬟边斜插着一支银簪,簪子头状如如意,巧妙地含着一颗明珠。许是年深日久的缘故,这支银簪已经颜色有些发乌,只有那颗黄豆大小的明珠却仍然熠熠生辉,使得这个残破的“干尸”多了几分生气。
杆儿强不禁毛骨悚然。他内心生出的恐惧并不是因为这人的干尸面貌,而是因为……此人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杆儿强看着那人,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以至于上下牙都磕的咯咯直响:“你……你竟是这副模样……”
一直紧紧抓着杆儿强肩膀的黑子此时忽然人立而起,尖声叫道:“阿樱!”
这破败的“干尸”在令人恐怖的脸上升起些许虚假的笑容,道:“哟呵,熟人不少啊!”
原来,这个被江月心水线缠捆着的“干尸”,正是用了钟阿樱躯壳的树精!不过,让人想不通的是,这树精也是个很有些灵息的,既然要使用钟阿樱的躯壳做自己的皮囊,为何不让这躯壳保持的更完美一些呢?
树精将众人向他投来的惊异目光尽数收在眼底,他带着些许的不屑笑道:“怎么,我用真面目示人,反倒给你们造成压力了?那我只能跟你们说声抱歉啦,反正都已经到了这儿了,我也不想再遮遮掩掩的了……”
“你说的不错,”杆儿强紧紧攥着拳头,道,“都已经到这儿了,我们不妨都坦白一些,有什么话都敞开了说……你……你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树精脸上所剩不多的肌肉扯动,皮笑肉不笑道:“到这儿为了什么……呵呵,关你屁事?”
饶是被江月心捆的结结实实,可这树精愣是一副混不吝的德性,叫人瞧了只觉恨得牙根痒痒,可是……杆儿强偏偏又敢怒不敢言。
树精强烈的灵息毫无遮掩地由内而外透发出来,这对于同是草木之属的杆儿强来说,更加敏感,也更觉压力重重。虽然杆儿强不愿意承认,但是在这一刻,他真的在心底里瑟缩了一下。
“你这样说话,太没礼貌了……”
与江月心的讥诮语声相比,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轻,太过有气无力了。可这声音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拽了过去。
杆儿强也不例外。他转过头,顺着那条刺穿了周游的黑藤望过去,看见黑藤的来处,看到那个掌控着黑藤的沉默不如宛如木桩的黑衣人,以及伏在他背上的人……
是那少年。
那少年颇为勉强地抬起头,努力望向杆儿强的方向,微微笑了笑,道:“你说,他是不是很没礼貌?”
“你都这副模样了,还要多嘴多舌?”令人意外的是,紧绷着水线的江月心先搭了腔,颇有些愤愤道,“刚才若不是你多嘴,我早把这根烂木头给碎了!”
那少年依旧微笑着,却仿佛轻轻叹息道:“若不是我多嘴,周游可就死在我们面前了啊……”
“谁叫他学艺不精还那般莽撞?”江月心显然对于错失了最佳击杀时机而耿耿于怀,“先挂了,正好不会在后头继续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