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开口道:“要不……换一日就换一日,我也没那么……”
“不可!”少年声音不大,却坚决的仿佛可以斩断金石一般。他对青莲先生笑了笑,却将双手放在江月心的双肩上,用力握了,对水人道:“我们已经说过了的,这是青莲先生唯一的愿望,作为朋友,我们必须要做到,不能叫他抱着遗憾离开的话,这是作为朋友的义务!”
“可是……”江月心想要争辩什么,双唇上却蓦然一凉,原来是那少年一根手指放了上来。江月心登时无言了。
少年温软的笑一如既往:“不过是一晚上的事儿,我自忖还应付的了。你陪着青莲先生,一者是代表你自己,二者是代表我,三者,”少年叹口气,道,“还需要你用术法务必灭掉那该死的草木种芽!”
少年的手指拿开,江月心叹口气,这才道:“就这么定了?”
“就这么定了。”
江月心转向一旁的青莲先生,道:“那么,先生,我陪你最后一程,可否?”
青莲先生大笑了,道:“云裳花容为伴,青莲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江月心皱皱眉,道:“我没文化,你若是想夸我,就直说,别拽我听不懂的词儿。”
青莲先生哭笑不得,少年在旁只好替江月心解释道:“人家夸你美女呢!”
“人家夸我……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夸夸我呢?”江月心对那少年翻个白眼,也不等他回答,仍旧对了青莲先生道:“我这般无趣,是否拂了先生的兴致?”
“哪里哪里,美人直爽,仿若胡人从远方带来的烈酒,只会增了青莲的兴致,怎么可能拂性呢?”青莲得了教训,这番话尽量说直白了。
江月心听了果然舒坦,嘴角勾起笑了。
青莲也跟着笑了,笑容敛起,他对着江月心和那少年深深一揖,道:“多谢了。”
当下议定,一夜无话。
第二日,江月心和那少年伴着青莲先生去到丹阳城里采买了两坛好酒,游游逛逛的,吃顿酒饭,又依着青莲先生的意思,跟当地渔民定了条小小渔船,泊在了渡口。布置停当,已是午后。
青莲先生眼见那少年脸色越来越差,夜晚还不觉得怎样,白天在日头下看,只觉得他的脸色几乎变成了透明,毫无血色。而且走起路来也是脚下无根,摇摇晃晃的,若不是江月心细心搀扶,几乎随时都会在路边跌倒的样子。
青莲先生不忍,几次劝他回去休息,可那少年却是执拗陪着青莲先生在丹阳城走了一圈,直到渔船也定下了,他才在江月心的坚持下,与青莲先生在渡口告别。
此时此地一别,将是永别。少年和青莲先生俱是洒下了泪来。但是,又能怎样呢,仍需告别。
少年摇摇晃晃地仍回了宣城山中,而青莲先生和江月心则在在渡口边聊边饮,喝光了一坛酒,消磨了一个下午,直至夜色四合,圆月升起,二人才抱着另外一坛酒上了渔舟,解了缆绳,往河内漂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