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执念,恐怕生命受威胁再多,他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调动了自身真息、甚至引发金舀子内存之力的……”少年略顿了顿,又道:“或者可以说,他能制服妖物的真息,就是他的执念所化。”
“执念……是什么?”作为当事人,青莲先生却是最最迷惘的一个:“我有执念吗?”他自认还是挺看得开的。
“他的执念……不应该是怕死吗?”江月心仍沿着之前的思路想下去。
少年摇头道:“先生若是真怕死,如何会代替了其他人,来此做人牲呢?”
“这倒也是。”江月心皱起了眉头:“那究竟是什么执念呢?”
少年淡淡笑着,却并未直接回答江月心,只转脸看着青莲先生,问道:“敢问先生,您被那妖物控制,一开始是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对不对?”
“是呀!”青莲先生对这一点毫不讳言:“那妖物虽然匆忙,但我却能感觉的到,它是想彻底占了我这具躯壳的,所以甫一进来就将我的……本我给打散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江月心有些摸不到那少年的意图:“他不是都说过一遍了吗?”
少年却仍不理会江月心,还是对青莲先生问道:“那先生的意识又是何时回来的呢?”
“好像是……”青莲先生皱眉回想着,道:“好像是你提到玉竹春的时候吧……”
“那,又是何时将碎裂的意识碎片组合起来、予以反击,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控制权,并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呢?”少年笑眯眯看着青莲先生。
“是……”青莲先生因为在回忆而皱着的眉头,忽然一下散开了,露出一个很是发自肺腑的笑:“是听了你为玉竹春写的那首歪诗之后。”
少年故意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你说我那得意之作竟是歪诗?”
青莲先生摇头道:“说是歪诗还抬举你了呢!照我看呀,你胡诌的这几句,哪里算得上是诗?也就你这作者敝帚自珍罢了!”
言罢,青莲先生也定定望着那少年的眼睛。两人目光交汇,好像都看到了对方的心里,骤然,二人同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痛快笑罢,青莲先生正色对那少年道:“多谢。”一直迷惑不解的他,此时终于明白了,自己究竟是为何取胜制服那妖物的。
少年却依然一副无所谓的轻笑:“不客气。”
江月心莫名其妙看着这两个人,道:“你们吃了疯药了?在笑什么?又在说什么?”
少年知道江月心已经在发脾气的边缘游走了,忙歪了头,对着水人解释道:“执念虽然有碍大道终成,但在追求道的一路上,有些执念却未必是坏事。就像青莲先生,因为执念深重,才可能以此执念为核,将他散碎的意识碎片集合起来,形成类似真气的合力,一举击溃了那妖物。”
“原来是这样……”江月心这才恍然大悟,所谓执念,其实也可算是定力了。拥有定力,是修习者需要反复练习的,如果普通人能拥有此力,自然也就算得上是有些天资的了。水人点了点头,又问:“那,青莲先生的执念所为何事呢?”
少年一笑:“居然言之凿凿的说我的心血之作为歪诗,而且因为没有批够就念念不忘至此……我看,青莲先生的执念,就是一个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