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弱冠之龄,开的狮子口却恁大的口气!那玉竹春已经失传多年,只在古人的笔记野史里见过只言片语,今时之人哪里会尝的到?从刚来了这洞内,你便口出狂言说什么玉竹春,我那时看你还有几分投脾气才不理会你,哪里想到现在却越说越离谱了……你若说你遥想美酒之味也罢,可你竟说你亲尝过这美酒,如何叫人生信?玉竹……”
这一番长篇大论说的江月心是目瞪口呆,这位青莲……应该是控制了青莲的根脉,难道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不应该啊……
江月心目光掠过青莲先生脸庞,发现这位突然止住了话声的诗人面上狰狞无比,骤然间,他忽然明白了:青莲先生,现在如此狰狞可怖,是真正的青莲在和他体内的根脉争夺着控制权!
那么,刚才能说出如此酒痴话语的,一定就是真正的青莲先生了!
可是,青莲先生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越过那鬼祟根脉的控制,重新掌握他自己的身体意志呢?
这怎么可能呢?
江月心想着,不由把目光挪到了盘膝坐在地上的那少年脸上。
看着挤眉弄眼到脸上狰狞可怖的青莲先生,那少年却是一副的愉悦恬淡。他仍旧微笑道:“看来先生还是不信。这世上的事儿,哪有事事绝对呢?也许恰好就有窖藏多年的玉竹春越过岁月留下来了呢?也许我恰好就有这些陈年的玉竹春呢?”
江月心看的清清楚楚,当少年说他有玉竹春的时候,眼珠子在眼眶里忽而死鱼眼忽而走珠般转个不停忽而瞪圆了快要蹦出来的青莲先生,一瞬间眼神清明,目露渴望!
酒鬼的力量,竟这般强大?
江月心倒吸口气,对那少年道:“你故意的?”
少年却选择忽视江月心的问话,仍对青莲先生道:“今日大潭事结,我请先生畅饮玉竹春,绝无食言。”
他话音未落,就见青莲先生刚刚翻过去的白眼呼的一转,黑眼珠重新转了回来,满眼的怀期待,关都关不住。可是与青莲先生兴奋的眼神相反,这诗人的嘴巴却闭的紧紧的,牙齿在里头咬的格格直响。
更分裂的是青莲先生的身体。只见他虽然上半身虽然转了过来,面对着那少年,可是一双腿却很执拗的仍要往大潭边上去,他的腿艰难地往前挪一步,他的腰身就努力地向后拉一分,看起来分外较劲。
“这,这简直是自己为难自己啊!”江月心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少年目不斜视盯着青莲先生,面带微笑,嘴唇却几乎保持不动地对江月心急急道:“还不快过去帮忙?而且,孢子应该就在他身后的地方!”
江月心经他一提醒,这才猛然醒悟!对啊,真正的青莲先生被那少年唤醒了,这会儿正跟那鬼祟根脉争夺身体控制权呢,想来那根脉受此牵制,不能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孢子上,自己这个时候正好渔翁得利!
这样想着,江月心急忙一矮身,脱去女子身形,重化为水,汇入地上纵横无数的小小水沟之中,往青莲先生身后急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