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短刀们懂事地挥手,郁理也笑着摆摆手,刚从软垫上撑起身子,一只手腕突然被一期拉住,诧异地看过去时,他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主殿以前是不是在这里宿过夜?”
然后两人都愣住了。
“一期你是不是最近没睡好?”他的主人担心地问了一句。
“是……今早还跟弟弟们说过。”粟田口家的大哥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顺着台阶下来,“非常抱歉,一时恍惚问了您这么奇怪的问题。”
“没事。”郁理笑了笑,拍拍他的肩,“累了的话今天就多休息吧。”
话别了几句,她笑着离开了粟田口院。
一直走到四周没什么人时,原本还佯装走得从容的步伐随着心跳一起加快了。
怎么回事?
回想起这这阵子很多刀都莫名比以前更粘她,郁理直觉有哪里不对劲。
心头总有一股不妙的危机感。
一路回了二楼,就看到今天的近侍烛台切正在广间里为她收拾屋子。
“主公送画回来了吗?”黑发的太刀听到动静头也没抬继续给她整理桌子,只是很熟稔地问了一句。
“呃……嗯。”想着事的郁理迟疑地应了一声。
“我刚刚也给您收拾了一下起居室。”太刀只以为她看到自己被吓了一跳,也不在意,将桌上最后一叠文件理齐,这才抬头看她,“主公的房间越来越有条理了,整理起来很方便。”
“哈哈哈,是吗?”看着眼前的男人,郁理很想说,这么整齐也是当初被你逼出来的啊,但面上她还是大言不惭,“好歹我也是女人嘛!”
听她这么说,西装笔挺姿态考究的太刀忽然一顿,那没有被眼罩盖住的金色眼眸盯着她,脸色渐渐古怪。
“怎、怎么了?”这眼神让她下意识绷紧神经,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不……”烛台切有些苦恼地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刘海,似乎是犹豫了一阵,还是没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听您这么说,我想起了之前做过的一个古怪的梦,梦见您以前和现在完全相反,是个十分懒散又不修边幅的人。给她纠正恶习,她还十分不满,总是张牙舞爪地跟我们对着干。”
没人知道郁理心里的小人已经炸毛的猫一般全身惊悚了。
不,不不不……!
“不过……”太刀低下头,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十分柔和,再度抬头时向她一笑,“那样子的主公也很可爱呢。”
“我,我我我……”觉得有点虚脱的郁理扶着门框,脸色慌张,连说话都开始结巴,“我突然想起楼下还有事没做,先下去一趟。这里就先拜托你了,烛台切。”
说完,头也不回地直接跑了。
啊啊啊!要死了!
下意识就逃跑的郁理一边狂奔下楼,一边内心疯狂地尖叫。
这是出BUG了吧?是BUG了吧?
不然烛台切怎么会梦到一周目的事啊!明明她都已经重开本丸了,这个烛台切也不是她的那个光忠才对啊,为什么偏偏梦到了?
脑中在这时忽然晃过之前吃秀逗糖的鹤丸,她的步伐猛地一顿。
鹤丸也是她重开本丸锻出来的刀吧?这家伙早不喜欢晚不喜欢,偏偏在这一阵子爱上秀逗糖,不会也跟烛台切一样吧?
难道说,她先后开启的三个本丸,其实从来都只有一个?
想起当初系统说的【重启本丸】,没说是“重建”,是“重启”,郁理觉得自己理解错了很多东西。
然后慢慢的,一个更可怕的推测浮现在脑海。
也就是说,她三个本丸锻出来的刀,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们……
“啊,你在这里呀。”一道有些绵软的悦耳男声在耳边响起,与此同时一并感受到的,是声音的主人十分粗暴的动作,“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郁理还没回神,就被一股大力拽进了一个房间,后背重重地砸在被褥上,哪怕有棉被做缓冲,她还是被摔得一声闷哼。
“混蛋,又突然发什么疯啊!”
这一声骂才出口,身上就被覆盖了一道身影,这个熟悉的姿势和场景让郁理顿时一僵。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髭切?”方才的怒气顿时丢了七分,眼下这情况由不得她不怂。
“嘛,暂时不做什么。”浅金发色的太刀笑得如往常一般绵软无害,“只是觉得这样做更有助于我回想起一些事。”
“起开!有助回想你个大头鬼!”铁青着脸怒喝,郁理好想一巴掌拍死他,这家伙果然也做了存档的梦吗?
想想这家伙的攻略风格,真让他想起来,简直是噩梦啊!
“哦,看家主的表情,一定也想起了什么呢。”髭切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郁理陡然一惊。
“什么家主,你少给我乱改称呼。”这个时候当然是咬死不承认,你们只是在做梦,她什么都不知道,“快从我身上起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嘛,虽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想问一问,不过总得一件件来才是,就先从这件开始吧。”这个惯常不听人话的刀又在我行我素了,“既然家主不记得,那我就做点能让家主想起来的事吧。”说着,他就俯下身来……
啊啊啊啊啊!
郁理不太记得自己心里尖叫时是怎么想的了,反正回过神后,髭切已经变回了太刀躺在她旁边了。
之后她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又上了这家伙的恶当,被他给耍了!
本来这货应该只是猜测的,她这么熟练地把他变成刀,等于直接承认了啊!
“冷静,冷静……”深呼吸了几口,之后还是忍不住瞪向了旁边,“臭髭切!你给我等着!”对着刀磨牙了一阵,郁理只得另行计议。
总、总之,先灭口……不对,先关起来。在想到办法前,绝对不能放他显现!
抱着刀,郁理不知道自己是红着脸还是青着脸跑出去的,然后找到了膝丸直接丢给了他。
“你哥,他刚刚得罪了我,关一个星期禁闭。”面对老实人膝丸,她十分不客气。
双手下意识接过自家兄长的本体,面对主人故作威严的脸,根本没反应过来的膝丸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甚至没想到问为什么和求情,只是呆呆地应下,又呆呆地看她转身走了。
半晌后,他才低头对着手里的刀叹息一声:“阿尼甲,你又被关禁闭了啊。”
咦?他为什么要说“又”?
而彻底意识到大事不妙的郁理,正用跑的往二楼的方向赶去。
这绝对是BUG啊!除了这条她想不出别的理由了!必须得去试试重读档,看看能不能扭回来。再在这个存档里玩下去她绝对药丸!
然而即将抵达楼梯口时,一道高大的绀色身影十分完美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姑娘,我正有事要寻你。”这把太刀也是笑呵呵的,可是同样一点也不掩饰质问的意图。
我去!
郁理此刻真的是心头拔凉。
髭切都梦到了,没道理某种意义上比他更难缠的爷爷身上什么都没发生啊!
这样一想,这位突然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妈妈,这可能是她目前遇到的最棘手的翻车现场了。
眼见对方向她走过来,郁理心中的小人已经开始不停挠墙了。
怎么办,怎么办?
去二楼读个档为什么这么难啊!
“刚刚那是髭切吧?”对方笑眯眯,“看来是做了很惹小姑娘生气的事被严厉处罚了呢。”
“竟然连爷爷你都跑来过问了?其实也没什么的。”郁理含糊了一句,企图蒙混过去,“髭切的性格大家都知道,气起人来也是很厉害的,所以这回让他吃点苦头。”
“哦呀?”三日月再度上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形无形中又给了她一丝压力,“难道不是他发现了什么,才被小姑娘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