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该说是秉着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那一套。
他们若是变强回来,他会高兴;他们若是失败不归,他会叹惋,但也仅仅如此。只是因为,他觉得这就是刀剑的宿命,迟早会有消失的一天,不过早晚罢了。
这一套思想若是放在人类身上,一定会被抨击是个凉薄的人。但如果是一振存在了千年的古刀还真没毛病,毕竟,连最重要的主人都换了不知道多少个了不是吗?
一连送走了两把刀去修行,心情不佳的郁理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干脆一门心思工作去了,三日月也不去打扰,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她。
到底是吃了性格糖,心理素质强大了很多,郁理这种郁闷在闷头把工作解决了之后就释放了不少。特别是吃过午餐,在外面转了一圈再回来后,她的脸色就恢复如常,看起来早上发生的事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影响。
这可是让见识过郁理每次有刀去修行的头一天,能从早上叹气到晚上的三日月十分惊奇了。
“中说那罐糖被毁掉了,万屋也不再售卖,真是可惜了。”
听他这么说的郁理不由抬起眼皮看他:“你不会也跟髭切一样,也想去试试吧?”
“唔,是有点好奇啊。”三日月哈哈笑了,“不过大概不会去试的,毕竟不是所有的糖都会变成小姑娘现在的性格,也有可能会变成鹤丸那样子啊。”
明显的稳健派,不走赌徒风。
郁理:“……”说得很有道理,如果变成鹤丸那哭包的样子,她早就去吃第二颗解药了,不过髭切那家伙估计就不是被关小黑屋,而是在膝丸的呼天抢地下自己指不定就自认倒霉放过了。
#忽然对平时的自己恨铁不成钢了#
“说起来,小姑娘上次突然单独找我说有事,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我为了什么呢?”
这把爷爷刀在猝不及防下提到了郁理刻意忘掉的话题,那个怂包的自己想起来就觉得是黑历史。
“哦,那个啊。”她微微一笑,转头看他,这一次眼神没有任何躲闪,“三日月觉得是为了什么呢?”
骤变的称呼,让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郁理的改变称呼,只让对面的附丧神眼神微微一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猜,小姑娘是喜欢我。”俊美的太刀笑容沉静,语气不急不徐,望着她时眼中载满笑意,“不然,她为什么不愿意叫我爷爷了呢?”
“说得真有道理。”郁理点点头,嘴上却是不服输,“或许是突然开窍,觉得某振天下最美很漂亮,只想单纯讨个吻呢?”她如此说着,却是做了一个在鬓边别花的动作,暗示她突然开窍的理由。
“那也欢迎。”三日月哈哈笑了起来,含着新月的狭长眸子温和地注视着她,语气里带着纵容,“小姑娘若是想要,随时都可以。”
这种时候,好像气场三五米都不太管用了。若是放在平时,郁理大概已经逃了,可是现在她只是眼神游移,面色微红,心里面只想着这样跑掉太没面子了。
“现在,也可以吗?”强撑着说完这句话时,脸上的红色不由自主又深了一层。果然三米五气场在这里就不够用了啊。
那边漂亮得能颠倒众生的美丽太刀没说话,只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双手搁在膝盖上,面上是静美的微笑,一副等着郁理自己过来的姿态。
补CG的时候到了,上啊!
心里给自己这么打气,郁理缓缓又默默地起身,朝着三日月走了过去,然后又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你,你自己说的哦。”临到头,她底气开始不足。
“嗯。”
“我,我没强迫你哦。”
“哈哈哈,嗯。”
“不许笑!”气场快绷不住了知道吗!
三日月不再说话,只是眼中止不住的笑意,和他猜想的一样,所谓的性格糖并不是真的让人性格大变,只是将他们情绪中的某一面放大了而已,他的小姑娘胆怯犹在,但自信自负的一面压倒了那些情绪。就像现在,只是凭着不服输的一口气在撑着。
坐下之后,郁理就发现这个距离有些远,她只好抬起一侧膝盖小心地压在三日月的腿上,然后两只手扶着他的肩凑了过去。
好像还是有点远……他这个跪姿是故意的吧!
心里面这么抱怨着,郁理只好把另一侧膝盖也压了上去,这下子就变成了她整个人都跪坐在三日月腿上的姿态了。
才一调整完姿势,腰间忽然一紧,对方之前放在两侧的手此时已经环住她的腰,护住她的同时也截断了她逃跑的路。
“喂!”郁理不满瞪他。
对方却不说话,只是回以她一笑。
这一次不是月光,不是灯笼,是白天的阳光,她又一次清晰地看到了三日月的脸,仍旧是印象里美得不真实的面孔,优美的脸部轮廓,五官精致美丽,黑蝴蝶般的长羽睫,清凌凌的夜空眸,瞳孔中镶嵌着新月的同时也映着自己。
“眼睛闭上!”自己被映照得太清晰,都能看到脸上的红晕,郁理恼羞成怒喊了一声。
对方从善如流,只有交叠在一起的黑色睫羽轻轻抖动,像是在笑话她强撑的姿态。
没了那双能扰乱她心神的眼睛,郁理顿时轻松不少,调整了一下呼吸,她目光巡梭着,最终停在了那双漂亮的菱唇上。
好像玩了这么久的游戏,还是第一次主动来着。
脑中忽的闪过了这个念头,但很快就被抛在脑后,郁理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翡翠色的眼底闪过羞涩和欢喜,她抿了抿唇微微半阖了眼眸,侧过脸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即将贴上的一刹那,瓷器摔裂在地的刺耳声突然炸响,惊得她一个激灵瞬间朝门口看去。
一期一振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震惊也有不知所措,他还保持着端着托盘的动作,但此时的托盘连着上面的茶水早就被掀翻在地,被滚烫茶水濡湿的地面上碎瓷片一地。
“非、非常抱歉!”撞见了这样的场面,蓝发的附丧神却没有立刻走开,而是尴尬地蹲下来,有些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地面。
“哦呀。”三日月微微眯了眯眼,坐在原地未动,抱着郁理的手也没有放开。
但不代表郁理就有这脸皮一直坐他怀里看人家收拾,赶紧拍了他一下手臂,瞪了他一眼:“放手。”
挣脱开之后,赶紧朝一期那边走去:“一期别捡了,找个扫帚扫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