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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大汉冷然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必多言?你这等破口大骂真有如泼妇骂街,亏你还是读书人,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真是有辱斯文!此时此地,当知自己死得其所,就像吃家常便饭一般,何来的这么多的废话?”
阎柔这一辈子何曾听过这一顿骂?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不过却又觉得痛快淋漓,不由得勉强站起身来,哈哈笑道:“阁下说的好!我阎柔的确是斯文扫地,所谓大丈夫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快哉快哉!”言罢就欲抽出腰中佩剑,拔剑自刎。
岂知,这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阎柔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个铁箍扣住一般动弹不得,不由得愕然看向阻止者,原来是那大汉。
只见那大汉双目烁烁放光,看向阎柔,沉稳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颤抖道:“你说你是谁?阎柔?”阎柔愕然点头。
那大汉抓着练习的手腕一阵仰天大笑,声震四野。而后声音转冷,看向阎柔道:“没想到我要找的人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转过头来看向有一点目瞪口呆的呼厨泉,冷然道:“呼厨泉大人,这个人我要带走,没有问题吧?”呼厨泉被他的气势所慑,不由自己的点了点头。
那大汉抓起阎柔,走到一匹战马的前面,翻身上马,转过对呼厨泉道:“呼厨泉大人,我去去就回。”言罢,策马便走。
这时,有一名匈奴兵的将校骑着马来到呼厨泉的面前,愤愤然道:“呼厨泉大人,这个汉人太狂妄了,我们不如还是杀了他吧!”
呼厨泉看了一眼这名匈奴兵,沉声道:“我的勇士,草原赋予你的生命是有意义的,我们不能白白丢了姓命,雄鹰不可以和猛虎决斗,这个人的勇武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而且我们还要依靠他的计谋,更何况这个人乃是袁术派来的使者,我们不可以得罪。”那人郑重点头。
这些话远去的两人是不可能听到的,阎柔本来就已经被那一阵大水冲得昏头胀脑,全身虚脱,现在再经战马这么一颠簸,更是有一种小腹之中翻来覆去的感觉,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想吐,而此时阎柔心里却在想,自己是否认识这个大汉?怎么这大汉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一副凶恶的模样?莫非和自己有仇,但自己怎么会没有一丝印象?
才要张开嘴去问,那战马上的大汉已经沉声道:”你不要问这么多,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徐晃,真正想要见你的人乃是我家主公,有什么问题,你倒时候再问,我也搞不懂,主公为何会对你这无名之辈这么感兴趣,居然要我一见到你就把你送的他那里去。”
徐晃?阎柔心中也在苦笑:还说我,似乎你徐晃也是无名之辈吧?难道这天下间有名望的人就真的那般厉害吗?也不尽然吧?
又走了一会儿,徐晃来到一处水草旺盛的地方,停了下来,阎柔正在奇怪,却见地面上的杂草缓缓升起,阎柔吓的连心都差点跳出胸膛来,还以为自己遇见了鬼神,仔细一看,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两个人假装而成的,这两个人全身黑色,只有后背处的杂草是绿颜色的,旋即阎柔又感觉到骇然,好高明的伪装术!同时心中好奇心大起,越发的想要知道这位徐晃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这从地面上“升起”的两人一把接过徐晃手中的阎柔,阎柔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这两人犹如铁钳一样的手拿捏住,只感到全身酸软,发不出声音来。只听徐晃说道:“你二人带此人去见主上,就说此人便是阎柔,还有,主公计划已经成功,我已经把于扶罗和呼厨泉两人骗的深信不疑,主公可以展开下一步行动。”两人领命。徐晃掉转马头,向来时的方向折回,飞驰而去。
阎柔却被两人左拐右拐带到了山谷深处,那山谷的入口极为隐秘,两人带着阎柔进了小谷,登时发现别有洞天,只见其中有近百座中型帐篷。
阎柔正看时,却被两人带到了一处营帐,其中一人进帐通报,过了不一会儿,那人出来,把阎柔松开,一推,阎柔便进到了大帐之中。
大帐中的布置极为素雅,只有一人坐在其中,月白色的儒生服,身后则架子上摆着一柄长剑,另一边挂着一把长弓。不问可知,这人当然是兖州此时大汉驸马徐济。
阎柔正发愣时,徐济已经放下手中的兵书,大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阎柔的身边,一把拉起阎柔的手,引他坐下,笑道:“阎柔先生,麾下士卒皆是些粗人,不知道规矩,冲撞了先生,难为先生了,当然也怪我,我忘记对他们说见到先生要把先生请来的。阎柔先生受惊了。”
阎柔看着徐济,心道今天碰见的全都是怪事,所幸对徐济直言道:“请恕阎柔冒昧,阁下到底是何人?”
徐济早知道对方会忍不住,微笑道:“我,乃是兖州刺史徐济。”
“什么?”阎柔骇得站起身来,看向徐济,用手指着徐济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济对阎柔的样子视而不见,淡然道:“先生不要惊慌,我并没有半句欺骗之言。”
阎柔看了徐济半天,长叹一声道:“原来徐济大人把天下人都骗了。”
徐济闻言哈哈笑道:“阎柔先生言重了,只要能够骗得过袁绍袁术和郭图,我便心满意足了。”
阎柔这是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又坐在了徐济的对面,苦笑道:“看来本初公这回要一败涂地了。”然后低头不语,眼中目光闪动,显然是在思考徐济这么做的意图。但他越想越觉对徐济这么做妙用无穷。
徐济不置可否,对阎柔道:“阎柔先生,莫要怪我说话不客气,我今天和你坦然相对就是希望你能归降于我。”
阎柔摇头道:“徐济将军,你这是强人所难!我阎柔岂是那中买主求荣之人?”
徐济心中赞赏,脸上却带着笑道:“可是张扬却对你并不好啊,在张扬那里与先生你怕是没有发展的。”
阎柔连连冷笑,却不回答,徐济对他心中佩服,对阎柔笑道:“要对付张扬又或者袁绍哪里用得到先生?实不相瞒,今天打败常林的计策只不过是我牛刀小试而已。”
阎柔闻言也只得露出苦笑开口道:“徐大人神机妙算,在下十分佩服,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于扶罗的大军其实就在谷远,只是按兵不动诱骗我等上当而已,至于呼厨泉的军队只不过是在安泽伏击常林大军而已,只有一点我弄不明白,这季节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水势?”
徐济笑道:“我要徐晃在几天前建议于扶罗在安泽上游的不远处建筑临时水坝,带你等过河时把水坝弄到……”
阎柔立时恍然大悟,苦笑道:“我明白了。”
徐济笑道:“我派前几天刚刚归队的徐晃充当袁术的使者,自是为了骗取于扶罗的信任。”当下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阎柔这才知道袁术想要勾结于扶罗的事情。
徐济看着阎柔缓声道:“其实我要先生归降于我并非是为了张扬又或者袁绍,而是为了这并州。我想要在不久的将来任命你为幽州刺史,为我扫平边患。”
阎柔闻言立刻霍然动容,看向徐济。
徐济心中好笑,他当然知道这番话可以打动阎柔了。坦白说,徐济对阎柔并不熟悉,这人的名字陌生得很,只是记得这人经历坎坷自少在乌丸、鲜卑为俘虏,这人对塞外的异族的了解绝非寻常。得此人安定幽州自己绝对是事半功倍。
而一旦平定并州,自己就会任用梁习为并州刺史。他可没忘记史书上明白写着梁习真正建功的不是兖州,而是并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