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也当然更清楚这里面意味着什么,既然她去了,那么徐济之后必然安全许多,知道那个小丫头背后势力的存在,不论是谁都会有所顾忌。
“公达,写信给匡叔,就说这回的事儿记下了,虽不是他一人之过,但多少是有疏忽之责的。”
“是,那奉孝那边?”
“不必担心,奉孝自然是明白的。何况他自己破事儿不少,没有闲心来责怪我们,何况也毫无作用,文烈亦是你我挚友,不必多想。”
“我知晓了,那我这便去起草。”说罢荀攸便拱手先下去了。留下荀彧独自呆在庭院中。
荀彧也是抬头看着阴沉的天色:“要变天了,文烈,保重啊。”
这些徐济当然并不晓得,他不喜欢自己的牵绊太多,因而几乎从不主动传递消息回去,正是因此,郭嘉荀彧也甚少把传信给他。
此时徐济已经渐渐恢复能起身自己行走了,只是行动还是多有不便,背后的那一刀虽然没有伤及脊骨但是几乎就差了那么半寸,徐济如今倒是有些像蹒跚学步的孩童,徐济自己也很是无奈,但是这却也无法改变。
荀匡加派了徐济周围的守卫,徐济当然说过不需要,但是荀匡还是以徐济安全为重的缘由拒绝了。
这一曰,天气意外的很好,秋末的节气,就算江南也是有些冷了,徐济在陈到的搀扶下站在船头,看着弥漫些许水汽的江面,徐济面带微笑的说:“叔至啊,我徐济如今也不过六岁年纪,生死间也来去一遭,这人世间人的姓命当真薄如纸啊。你说世间谁不如此?一把三尺短刃就能要人姓命,何苦自觉高人一等?”
陈到低头看着徐济说道:“少主,到这些天来也想了许多,所谓人生而皆平等,后天才分出高下,凭什么有人仗着家世就肆意妄为?”随即陈到也笑了:“到虽亦是世家子弟,可惜家道中落,自小便遭人白眼,看到的不少,失势的世家,无非被兼并,得势时巴结的人都换了一副嘴脸,少主,叔至虽然不是智者,但是也终于想明白了,世家存在,只怕弊大于利。”
徐济摇了摇头,低声道:“制度并无好坏之分,世家制度太过于重视个人的自律,一旦不能自律,拥有太高地位太多资源的他们就会变成最腐朽的部分。叔至,你看世家中并非没有明智之士,也并非没有自律之人。但是这些却都是少之又少,维护国家如何能依赖人的自律?法不能行,要之何用?世家犯法,随意便可搪塞,徐济不知律法究竟有何必要。”
陈到不再说话,开始仔细考虑这些。而后边却突然传来拍手声:“文烈一番见识虽有偏颇却倒也都在理,世家本就是自觉高人一等的存在,如何肯与庶民同论?”
徐济转头回去一看,拱手道:“荀叔,竖子妄言,能有什么见识呢。”
荀匡故作愠色:“文烈是不把我当做自家人吗?”
徐济笑道:“怎么敢,荀叔怎的有空来看徐济?”
荀匡听得这话就知道徐济其实并没有真的把自己当做自己人,不过荀匡倒也并不甚在意,说道:“下面人说你醒来,我恰好无事,便想着来看看是不是能有什么帮得上的忙。”
徐济面露苦笑:“文烈如今倒确实行动不便,时时都要人帮衬。”
荀匡也被逗的哈哈大笑:“文烈倒是看得开,不过我看到江陵之时文烈的伤也差不多好的七七八八了,也不必像如今这般要人搀扶方可了。”
徐济笑答:“但愿如此。”
荀匡这边跟徐济说完闲话又转头对陈到说道:“叔至,还没想明白?”
陈到先是告了罪,自己搀着徐济不能行礼,随即解释道:“到明白少主的意思,只是在想百姓的生活,不免有些心有戚戚。”
荀匡摸出小酒葫芦喝了一口长出一口气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君王不忍,以百姓为刍狗。又有何办法?文烈,叔至,我们这一辈怕是无力改变了,你们才是该看明白,该想法子改变。”说罢又是喝了一口酒,转身独自离开,一边高声唱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一边笑着走下船去。徐济看着这个一贯豪迈的汉子背影里却是满满的萧索。
徐济默然看着朝阳下却像是暮年的荀匡的背影,黯然了。看着这一幕徐济说不出的难受,说什么民生疾苦都不如自己亲眼见到的叫人难受,什么样的大话也都比不了一句无力改变的无奈来的让人感慨。
徐济转身看着江面,念白道:“思民生,哀疾苦,心系天下却作无奈怅叹,又有何人能凭栏吊?江山美如画,多少兴衰笑谈中!”陈到听罢也豪迈的大笑:“少主,先养好身子罢,这天下兴衰的大事可还长远着呢,没个身强力壮的筋骨如何能把握局势?”
徐济一扫黯然,难得的开怀笑道:“正是这个道理,回去吧,还未用过早膳,我可是饿了。”
“少主不说我都忘了,你看到不也是饿着肚子的吗?”徐济说完陈到的肚子已经发出“咕咕”的声响,陈到倒是半点不尴尬的说道。
徐济回望江面,豪气顿生:“叔至,你看这荆襄千里,好好记着,将来我们再来之时,徐济必定手提甲士,亲手拿下这千里疆土换做徐济的名号。”
陈到大笑道:“好,到时陈到必做主公的马前卒,助主上拿下此地以慰今曰之言!”
徐济拍着跪倒在地的陈到的肩,说道:“起来吧,回去了。免得叫那帮子荀氏的家伙把你我当成疯子了。”
陈到应声起身,搀扶着徐济忘船舱走去。
此刻徐济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便是,徐济要荆襄之地,可不只是告慰平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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