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严鸿虽然是纨绔子弟,却还不算作恶太多。明天咱们拿他,只为了得钱财救济灾民,可留神别伤了他。”
柳叶听到这句,脸上又有点不快,勉强答应道:“依你好了。”
第二天,燕京城东南大兴山,依然是四匹马并辔而行,严鸿、孙月蓉扬鞭指点风景,说说笑笑。严洛和柳叶也偶尔凑两句趣。严府的其他人却并未跟来。
大兴山其实并无多少秀丽之处,山头低矮,不过道路曲折,怪石突兀,加上郁郁葱葱的林木成簇,倒也有些异娶。
四人信马由缰,不觉渐渐进入山谷深处。柳叶道:“少爷,有些热了,不如歇息片刻吧。”
孙月蓉看着严鸿:“严兄,就在此歇息如何?”
严鸿笑道:“孙兄之命,安敢不从。”
四人下来,拴好了马匹,陈洛去取来薄毡铺在地上,又去马后包裹中取点心果子。孙月蓉轻轻一拍严鸿肩头:“严兄啊。”
要知道,两人交游这几曰,都是严鸿在勾肩搭背地挨蹭,孙月蓉尽管是江湖女侠,不拘小礼,但那会儿毕竟是封建社会,能避开的不必要接触,还是尽量少来。
这一次,竟然是孙月蓉主动来拍自己,严鸿心头一美,赶紧回头:“孙兄?”
孙月蓉右手握住严鸿左手,把他拉到一边:“严兄啊,有一事相求。”
严鸿已经美上了天:“孙兄只管说。”
下一瞬间,孙月蓉振臂扭腰,严鸿一声“哎呀”没来得及出口,已经被放倒在地,啃了满满一嘴的青草。草汁儿闻着倒是挺芬芳的,可是进了嘴巴,却苦涩得要命。
接着只觉手腕被一股大力扭在身后,耳听得轻微的悉悉索索声音,眼里只瞅见孙月蓉那两只大脚穿着自己特意定做还换过一次更大尺码的快靴,在眼前挪了两步位置。眨眼功夫,严鸿大少爷已经被用皮绳结结实实反绑着躺在了草地上。
孙月蓉对严鸿动手的刹那,柳叶也空手朝严洛扑去,拳脚如风,甚是英武。严洛倒也练过几手拳脚,可他的武艺比大少爷严鸿也强不了多少,左右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再加上看孙月蓉放倒了严鸿,心下早已乱了,只想夺路而走,这么越慌越乱,没几个回合便给柳叶扫堂腿撂倒在地,三下五除二也绑了起来。
他被绑住了,才想起大喊“抓强盗啊!强盗绑人啦!”柳叶毫不客气,扯下他的头巾,往嘴里一塞,顿时噎得严洛发不出声,连呼吸都不畅了,眼睛鼓凸出来,两滴大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几个转,潸然滑落面颊。
严鸿看见严洛这副摸样,吓得赶紧乖乖闭紧嘴巴,还用讨好的眼神看着孙月蓉,哪里还敢乱叫。
于是乎,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严家主仆二人,就被绑在了大树跟前。
柳叶毫不客气地翻着他们马匹上的包裹。翻完了包裹,又去搜身上。那柳叶是练惯武的,别看一双手看上去白皙纤细,手上劲道却是十足,伸到腰里掏摸,撩拨得严鸿痒痒,忍不住吱吱咯咯笑个不停。
柳叶看他不正经,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上加劲在腰上一捏,只痛得严鸿杀猪也似的嚎叫。
一边孙月蓉赶紧道:“柳叶,办正事,别伤了严公子!”
这话反而让柳叶更加不快,站起身来,又往严鸿屁股上踢了一脚。接着她捧了从严鸿身上搜出来的各种物事,快步走到孙月蓉面前:“少当家的,就这些了。”
孙月蓉扫了一眼,除了火石、手巾、笔墨纸砚等曰用之物,以及吃穿用品等,还有十余两散碎银子,几百文铜钱和二三百两银票。
还有一张单据,却是在“老京城”鞋庄换一双大码快靴的底单,叠得整整齐齐,也混在其中。
孙月蓉看了这张单据,想起自己脚上还穿着严鸿给换了尺码的靴子,禁不住心头一热。
她轻轻叹了一声,走到严家主仆面前。严鸿一言不发,睁着天真的大眼睛望着她,就连严洛也把鼓凸的眼珠子瞪过来,里面一忽儿是愤怒,一忽儿是哀求,表达的意思只有一句:你丫快把我解开呀!
孙月蓉待要开口,严鸿先说了:“孙兄,严洛快憋死了,您替他把头巾从嘴里抽出来吧,我让他不叫嚷就是。严洛,你别叫喊哦。”
严洛赶紧点头,孙月蓉噗地一笑,抽出了严洛嘴里的头巾。严洛舒服地叹息一声,狠狠吸了两大口气,动动已经被撑僵的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