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了出来,而此时出现在上游的队伍绝对不会是己方的援兵,所以他急忙选择了撤退。
“守军的援兵来了,我们速速撤退,不可恋战!”
营地内,已经做好拼命准备的夏侯兰,也看到了远处那条火把长龙,他兴奋地高呼:“兄弟们,太傅大人派来接应我们的援军到了!”
营地内顿时响起一片海啸般的欢呼声。
阎柔的队伍来的快,退的更快,不等程绪带着人马赶到,他们便撤了一个干净,只留下一些零散的尸体和无主的马匹在空荡荡的河滩上。
程绪带队从马城出发时,已是正午时分,他很清楚这次任务的意义,所以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上不停地催促队伍急速前进。除了中途给马匹饮水喂料,让士兵吃干粮,程绪的队伍几乎都是在不停地赶路。明知道这样的行军方式对战马的损伤很大,但程绪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救援运粮队伍才是第一等的大事。
队伍赶到距离粮队营地十里处时,程绪见到了提着人头向马城方向报讯的几个士兵,于是知道了下游正在发生一场激战,他急忙命令队伍点燃火把,以最快的速度向下游增援。
当程绪气喘吁吁地赶来时,发现敌人已经撤得干干净净,只有一个黑漆漆、静悄悄的营地,在寒风中迎接自己。
“人呢?!”程绪质问身旁正捧着一颗人头的士兵。
负责带路的士兵心里有些发虚,急忙跑到车阵前面,扯着嗓子朝内喊了一声:“夏侯司马,程大人来接应咱们啦!”
这一声喊刚刚落地,便听到营地内“嗷——!”地传出一声欢呼来,紧接着就是火把齐鸣,人声鼎沸。
程绪心想,求救信上写的这帮家伙不是挺厉害么,怎么像是被吓傻了呢?
程绪却是不知方才营内如此安静,甚至连火星都看不见半点,跟夏侯兰的命令有关。虽然差不多可以确定从西而来的队伍是友军,但生姓谨慎的夏侯兰依然不忘提醒士兵们保持警惕,在没有最终确定来者身份之前,坚决不主动出声、不主动出营。
有人觉得夏侯兰这么做过于刻板,但未来的峥嵘岁月里,许多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松”的道理。
营内的士兵和民夫,七手八脚地将车阵从内往外打开一个缺口,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公孙纪走在前面,一脸欣喜的夏侯兰紧随其后。
公孙纪的脸色之所以不好看,是因为他白天主张放走民夫,夜里贼人袭来时放弃营地,骑兵主动撤离,所以他在走出营地之前,实际上是被夏侯兰身边的真定士兵软禁了起来。
夏侯兰面露欣喜之色,并非为自己立下了大功,而是觉得粮草得保、士兵们不用牺牲,压在自己肩上的重担终于放下。
公孙纪跟程绪是老相识了,见面之后相互寒暄了几句,便觉得言语乏味,实在没啥好说的。冲在前面打生打死的是押粮的将士,公孙纪充其量也就是“公费出行”,现在又是全须全尾的,程绪也不好给他头上戴一大堆高帽子。
程绪对夏侯兰倒是十分感兴趣,跟公孙纪说了几句之后,便跑过来拉着夏侯兰的手,上下左右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然后口中说道:“夏侯司马真是机智沉着、忠勇可嘉啊”
夏侯兰被程绪这么一通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说道:“大人带着士卒前来接应,一定十分辛苦,正好贼人退走时留下了许多伤马,营内车上还有烧酒,我去招呼兄弟们生火烤肉!”
程绪看着转身离去的夏侯兰,心中更加欢喜,他觉得夏侯兰不居功、不自傲,知道进退,正是太傅大人急需的武将人才。程绪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决定带着夏侯兰抵达马城之后,便在刘虞面前极力举荐于他,让刘虞对夏侯兰委以重任。
熊熊的篝火很快就燃了起来,汇合在一处的数千幽州将士们欢欣鼓舞,大家高兴地喝着烧酒,吃着有些略带酸味的马肉,觉得危险已经过去,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程绪在夏侯兰的引领下,仔细观察了尚未来得及全部拆除的车阵,时不时还伸手摸一摸早已被冻得冰硬如石的车辆外壁,对夏侯兰用淋过水的被服来防火的做法大加赞赏。
程绪不像公孙纪,他对于夏侯兰私自做主将车上被服卸下来、私自动用车上装载的箭矢和其他军资的做法并未提出质疑和训斥,在他看来,只要保住了粮草和军资,就是根本,至于其他的细枝末节,就算到了刘虞那里,也不会去追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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