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挣扎,嗅着发间淡淡香气杂合着药味,缓缓开口道:“从前有一个老和尚,他总是被贼光顾。”
听闻唐冠出声,上官婉儿止住了纠结,她也想知道唐冠到底想说什么,听到这话又是一愣。
而唐冠也止住了声音,佛经中三皈依的故事脍炙人口,聪慧如上官婉儿不会不知道,果然他话音一落,上官婉儿便开口道:“三皈依的故事。”
“呵,可能是吧。”唐冠闻言自嘲一笑,两人似乎都冷静了下来,唐冠佳人在怀,却没有心猿意马,专心讲道:“后来...”
“后来那个贼又来了,被老和尚揪住,打了一顿,让他皈依,你放开我!”
上官婉儿似乎不怎么领情,以为唐冠能讲出什么来,没想到却是这话,说罢便要再次挣扎。
“婉儿姐姐,你真的想做奴婢吗?”唐冠见状手臂又紧几分,淡淡出声。
语气的转变让上官婉儿止住动作,美眸中闪过恐惧,要死要活对唐冠是没用的。
“不想的话,就听我讲完。”
言罢,唐冠也不再理会上官婉儿,喃喃道:“后来那个贼做了皇帝。”
“他把那个庙给拆了,把那老和尚给杀了。”
“什么!?”上官婉儿想要回首去看唐冠说话的表情,可却动不了,只好静静等待。
唐冠是在讲故事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在胡口乱诌,因为他知道上官婉儿只是需要勇气走三步而已,而现在近在咫尺了。
他的眼皮却越来越沉,就在上官婉儿等待良久,想听唐冠到底想说什么时,等来的却是身后均匀的呼吸声。
她莫名其妙的走出了三步,却不是来自自己的勇气,感受着身后人在自己背上的有力心跳,上官婉儿突然发觉有些温暖。
腰肢上的手渐渐松开,上官婉儿得以转首望向身后唐冠,两人脸庞近在咫尺,望着唐冠沉睡的脸庞,上官婉儿像是暂时放下了一切,就那么盯着。
“婉儿,活下去,活的比谁都好!”
“婉儿,快走!”
“婉儿....”
心底一阵阵遥的声音响起,那是记忆中模糊了的父母祖父,突然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十几年来这一天是她哭的次数最多的一天,对武曌哭,对唐冠哭。
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二人共枕,却是主奴。
“我不会欺负你,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只要我唐去病在一曰。”
泪水打湿了枕巾,心底又有了另一个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掀开遮掩,露出已经被割伤的脸庞后,唐冠还会不会对一个丑女这样许诺,可是这个男人,哦,不,应该说男孩曾今这样许诺。
“为什么...为什么...”上官婉儿望着近在咫尺的唐冠喃喃自语,她期待唐冠能睁开双眼告诉她为什么,可惜唐冠陷入了沉睡。
就在上官婉儿已经梨花带雨之际,一个声音凭空响起:“因为天下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上官婉儿猛然望向唐冠,那声音明显是他发出,可就像是错觉一般,唐冠依然薄唇紧闭,呼吸均匀的沉睡着。
可上官婉儿却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良久后小心翼翼的伸手抚向唐冠脸庞,触手软嫩,一个九岁少年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惊骇过后便是自嘲与莫名的心安。
又过片刻,纤手停在了唐冠的脸上,上官婉儿也开始昏昏欲睡,在这深夜里,两个少年人下意识的紧紧相拥,像是在一片肃杀中的两只小动物,相互取暖。
直到上官婉儿俏脸尤带泪痕沉沉睡去,枕边的唐冠才缓缓睁开眼睛,感受到脸上的冰凉小手,微微一笑。
随即小心翼翼的挪开起身,慢慢跳下床来,披上了衣物。
“呵,天下送了你又何妨,可惜现在还不是我的。”唐冠转首望着**佳人出声,而后慢慢踱到门边。
轻轻推**门,这年四月,一个少年人身处官家饱舍。
而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遥遥望向大明宫!
少年犹如雕像,眼底满是寒光,他有一本精心包裹永不离身的唐诗三百首,和房间箱中一件老相所赠染血戎袍,是他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也是他直击大明宫的底气!
没有什么东西比恐惧本身更让人害怕,这一年唐冠丢下了恐惧,没有了害怕。
“啊切!”一声喷嚏打断了这副励志的好景,唐冠揉着鼻头笑道:“春天都**这么冷啊,以后还是不装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