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辛状元前来,显然一是督战,二也是想着两江富庶,在两江调集物资,这是蔡兄的专长,此事就重托于蔡兄了。”
“这是自然,不过夏粮未收,大灾又在眼前,平仓粮这个……”蔡权又是一摊手,“当然,若是辛状元能拿到御令,又是两说了,多少粮食下官也敢开仓放给他。”
“这是自然的。”胡伦点头,府库的钱粮就算是他们能管,却不能放。真的无旨动用,那就是万死莫赎,不过,他低头想了一下,“但还是把账本,库粮都准备好,纵是没有圣旨,但辛状元一定有专断之权,只要由他牵头,还是按他说的做。不然,你我同样没法负责。”
蔡权没说话,只是拱了一下手,自己离开了总督衙门。他觉得胡伦这是在推卸责任了,现在让他准备这些东西,回头缺了什么,那也都是自己的事。跟他总督衙门有什么关系。
回府的路上,他的牙齿还磨磨得咔咔作响,此时老爷子刚刚退下,胡伦就想跳船不成?也不想想,蔡家在江南这么多年的经营是假的吗?蔡权冷笑起来。
胡伦没看蔡权怎么出去的,他只是坐在自己的桌前慢慢的拿着茶碗在那儿想着事,他才来一年,根基不稳,刚刚两件事,找泄洪地,被蔡权断然拒绝,那是因为,蔡家在江南根基深厚,两江沿岸堤后的好田,就是蔡家的,就是与蔡家相关人家的。从哪扒口子,都让蔡家无法交待。但他没挑破,反正到时有事,那也是蔡家的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重点在第二件事,两江的钱粮在他接印时,可就有亏空。不过,官场的老规矩了,新人填旧账,回头他离开时,自会有人来替他填。但是当初他也是留了心眼,接印时,以布政司又未换人,钱粮还是让布政司交接时再交接吧。所以当初的账本上,没有一个他的签字与手印。
但是,他也是老油条了,蔡阁老才下去,破船还有三千丁,更何况,这回来的,还有蔡关,就算蔡关没有钦差之名,但是想想看,毕竟他也是辛鲲的老师,总不能太不给蔡家面子。所以他也就只是提示了蔡权一下,有些事,还是做好看些。大家都好过!
不过,看刚刚蔡权的样子,显然,他没有把自己的话正面听。他就算只跟蔡权才相交一年,但他和蔡阁老可不是一两年。看来,他得想法自救了。他轻轻的敲了一下杯子,细瓷发出一声如金鸣之声。
“大帅!”门外的老管家慢慢的进来了。
“蔡大人只怕这些日子要辛苦了,看看要不要送点补品给他,万一病得起不来就不好了。”
“蔡阁老在京病退,蔡大人心系百姓,又记挂老父,真是可怜了。”老管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退了出去。
胡伦点点头,果然是这样,蔡大人真是太辛苦了。他也不能落后,起身回后头换了官服,召集大家一块到总督府研究一下如何抗洪才是。万不能辜负君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