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答他,裴知心里发慌,像是还在瓦赫达尼的枪林弹雨万分凶险之中,他暗自深呼吸,怕自己这时心情控制不好、语出伤人,"那什么……先下去吃饭,好吗?大家肯定都在等我们。晚上我们回家了再商量这件事。"
"不,"萧晨轻声却笃定:"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是跟你商量。"
"什么意思?"裴知心慌得口干舌燥,皱着眉盯着她。
真刀实枪战场回来的暴君比以前更气势惊人了,浴室里空气骤然冷了好几度,萧晨抬手慢慢抚着自己双臂,倦怠地说:"我已经决定要去了。"
"你敢!"裴知没控制住,咬牙切齿的一声。
换做以前这就该吵起来了,萧晨会瞪他、然后放狠话,但是这时的萧晨抬眼看他一眼,从洗手台上滑下来,也没有甩手就走,顾全大局的平和语气:"算了,先吃饭去吧。"
"你站住!"裴知闪身堵住门,又惊又怒地低头看着她,"你在跟我赌气,是不是?"
"五年……晨晨,五年实在太久了,"他压着脾气,柔声问她:"机会难得、但也不是以后绝对没有是不是?你放不下你的手艺,难道就能放下我吗?"
萧晨木愣愣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一层泪浮起,她哀切到骨子里的轻轻一声苦笑:"那你呢,你放不下对永盛的责任、放不下司空教授的时候,为什么你就能放下我呢?"
她总算显露哀怨情绪,裴知反而放心,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以后再也不会了!永盛和郑氏企业的合作项目需要我--"
"只有他们需要你吗?!"萧晨突然恨声打断:"我需要你的时候呢?!"
在我距离死亡那么近的时候,在我以为自己濒死的时刻里,当我唯一愿望是再见你一面、告诉你"我爱你"的绝境当中,当我……当我那么那么那么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啊裴知。
"我不怪你,你的难处我都知道,"萧晨看着无言以对的他,深呼吸平复自己情绪,她平静地说:"请你也体谅我,我见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愿意再做南国雕漆的井底之蛙。"
裴知胸口快炸开一般的憋闷和慌,浑身的伤都疼得很厉害,他清晰感觉到身上出了一层层的冷汗。再三再四地深呼吸,他冷静下来,冷静地说那好,问她:"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安排我的?你这一走五年,我一个人在这里?五年后呢?这五年里如果我们有孩子了呢?"
"这期间我不打算要孩子,"萧晨平静地告诉他,"这五年,我只关注雕漆。"
裴知紧紧抿住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萧晨,"他冷声问,"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萧晨甚至还无奈地对他笑笑,然后才径自走了出去!
裴知要不是肩膀上有伤没法挥拳头、此时就一拳砸向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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