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看到他的眼睛都已经直了,似乎除了那滴血液之外再也没办法去关心任何外物!”说到这里,张扬停了下来,长叹了一声对小蔡说道:“你知道的,人不作就不会死,老蔡他就是在作啊!”
小蔡被张扬的这番话困扰了片刻,之后他才有些领悟地点了点头回应道:“看起来还真是这样的,身为一只吸血僵尸老蔡他怎么可以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的危险场合忽然分心了呢?按照你刚才的描述来看,就算当时台下的信徒之中没有老蔡的仇人那个神秘女人的存在,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都完全有可能近身接触到已经心神大乱的老蔡。他这个破绽暴露得实在是太彻底了,身为他的仇人,如果我是那个神秘女人的话,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哪怕准备得不够充分我也一定要临时出手!”
张扬苦笑着给小蔡复述了老蔡遇袭身亡时兔起鹘落的那一番场面,从老蔡失魂落魄地一跃而起开始,到一道素白的身影从台下的信徒之中飞出、悍然出手偷袭老蔡,再到老蔡手忙脚乱地被对方偷袭成功、挣扎不已地跟随着对方落回到祭台之上。最后张扬有些后怕地对小蔡说道:“直到他们两个落回到祭台顶端以后,我才终于来得及看清那位偷袭者的样貌——那是一位身穿白色护士服英姿飒爽的女子!而心核被那女子一手抓住、感受到自己即将命不久矣的老蔡则震惊万分地喊出了那个女子的名字,吕四娘!”
“吕四娘?你确认没有听错这个名字吗?”小蔡先是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之后却又惆怅地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除了她之外,还会有哪个人是跟老蔡有着如此深仇大恨的呢?说起来,这位吕四娘还真是像跗骨之蛆一样,但凡找到机会可以打击到老蔡的人生计划她总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跟老蔡一起生活的这几十年里,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反清义士,但是有好几次老蔡外出负伤而归都是拜她所赐,似乎她一直都若即若离地生活在老蔡的周围,随时关注着老蔡的一举一动、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是啊,我记得当时那位吕四娘对老蔡所说的那一番话里,就有着她暗中监视老蔡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出手报仇的意思。根据她的说法,从老蔡开始进行邪教宣传、又秘密派人重新打造血滴子的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知道了老蔡的打算;而她当年之所以会将老蔡转化成了吸血僵尸,是因为她想要让老蔡永远痛苦下去;当老蔡为了令自己的梦想早日成真努力打拼的时候,她越发坚定了要在老蔡梦想即将成真的前一刻悍然出手破坏掉老蔡的梦想,不仅要让老蔡彻底地失去一切希望,还要让老蔡感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她是这样想的,最后也是这样做的,最牛的是她最后居然还真的成功了!”张扬颇有些感慨地幽幽说道。
“后来呢?身为这么多年的仇敌,难道她就没有趁着老蔡还清醒的时候奚落一顿老蔡吗?要知道,仇恨这种东西就像是美酒一样,压抑的时间越是长久,其中酝酿出的变化也就越是诡谲多变。想来以吕四娘跟老蔡之间这段绵延了二百多年的仇恨,一定可以开出一朵异样美丽的奇葩之花的。”小蔡悠然说道。听到小蔡竟是如此的说法,张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看了一眼同样面色变得有些难看的彭侯,摇着头回应道:“也许是你把整件事情想得太过复杂化了,吕四娘并没有像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多啰嗦半句,她猛地一把掏出了老蔡那已经腐败得面目全非的残破心脏,取出了隐藏于心脏之中的晶莹剔透的心核。在在心核脱离老蔡肉体的那个瞬间,老蔡的哀嚎声夏然而止,他的身体之中有几条淡淡的红线蜿蜒闪过,仿佛是燃烧殆尽的木炭、经过了一次回光返照之后就彻底地化为了一滩黑色的尘埃。就在这时,场间居然同时发生了两个变故——从空间漩涡之中滴落的那滴古怪血液忽然被一道从台下人群之中闪出的黑影夺走,同时在老蔡肉身所化的黑灰之间也有一股氤氲之气蒸腾而起,化为了一条肉眼可见的细小金龙望空而走。”小蔡听张扬说到这里忽然两眼放光地问道:“那滴古怪血液与细小金龙就是老蔡留给我的遗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