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是吧?一个皇帝居然最后会混到了这个份上?”小武有些瞠目结舌地追问道:“难道自那以后他就彻底一蹶不振了吗?你说的这场叛乱是发生在他迎奉佛指舍利之前,还是发生在他迎奉佛指舍利之后?”
张扬苦笑着解释道:“当然是发生在他迎奉佛指舍利之后了!而且我一直在怀疑,他当初之所以不顾国库空虚还坚持着要开塔迎奉佛指舍利,一定是因为他早就感觉到了臣子们对他的阳奉阴违,甚至没准儿他就是想要借着佛指舍利的光环加持来震慑那些对他的皇帝宝座觊觎不已的、有着巨大野心的臣子们。”
顿了顿,张扬又继续说道:“至于说后来引发的所谓‘四王二帝’事件与‘泾师之变’,顶多只能算是他人生中所遭遇到的最大挫折而已,结果,他还真是就此一蹶不振了。由于对朝堂之上的臣子们都心怀顾忌,唐德宗李适思来想去最后也就只能选择相信身边那些较为亲近的宦官了。他的这个思想转变,直接影响到了朝堂政治成分的构成,进而导致宦官逐渐成为了大唐朝政治中枢当中最为重要的一股力量。在他之后的皇帝们,比如他的儿子顺宗、孙子宪宗以及后来的敬宗、文宗等最后都是死于宦官之手。”
小武闻言苦笑不已地摇头叹息道:“还真就是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啊!偌大的大唐帝国,难道从此就开始逐渐走向了衰亡与没落吗?历史这个事情,仔细琢磨起来还真是别有趣味啊!”
“那是自然,要不是当年我高考的时候被老妈百般阻挠地逼迫着选择了学理科,没准儿这个时候我早就攻读完历史学和现当代文学的双学士学位了!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你面临重要抉择的时候,一旦没有把握好自己的心,就很有可能会误入歧途。不过相较于唐德宗李适的经历来说,我的这点小挫折倒也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毕竟我还年轻嘛,总有拨乱反正的机会不是?”张扬惬意地自我安慰着说道。
“面临重要抉择的时候,要把握好自己的心么?”小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见小武似乎又要陷入那种古怪的状态,张扬赶忙刻意提高了声调对小武说道:“反正都已经跟你说了这么多,干脆我就直接把第六次迎奉佛指舍利的盛况再跟你说说吧!公元819年的时候,唐宪宗想要迎奉佛指舍利入宫中供养,一时轰动了长安城,有一个你一定听说过的大名人进行了异常激烈的反对,虽然到最后终究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但至少也算在历史长河之中留下了一朵不小的浪花,你猜那个人是谁?”
“你就透露了这么一丁点儿信息,你觉得我能猜得出来吗?”被打断了思绪的小武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地回应道:“你也不用卖什么关子了,还是直接说出来的好,我懒得去猜什么莫名其妙的名人。”
张扬迟疑了一下,见小武再次变得兴致缺乏的样子,苦笑着摇头说道:“好吧好吧,既然你懒得猜,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那个大名人就是号称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韩退之!你要知道,但凡有点文化的人多少都会有一些骨气,文化越深的人骨气也就越壮,更不要说在唐朝那个时代文人骚客本就标榜自身傲骨、强调卓尔不群,远不像现今那些公共知识分子之流一面号称视钱财如粪土另一面却又视财如命反复无常。”“公共知识分子?没听说过,会比公共厕所更实用一些吗?”小武毫无兴趣地吐槽道。“这个嘛,恐怕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张扬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又继续说道:“据说唐宪宗刚宣布说想要迎奉佛指舍利入宫,韩愈就以其一贯反道、反佛的立场上了道措辞严厉的谏书,把唐宪宗好一通训斥,惹得唐宪宗龙颜大怒,差点要了韩愈的命。后来幸亏宰相裴度等人求情韩愈才得免一死,他最后被贬为潮州刺史,并且在前往潮州的路上他还始终无悔地赋诗一首《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借以言志道‘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敢将衰朽惜残年!云横奏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这首写给他侄孙韩湘的诗你听起来总该觉得很耳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