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儿忽然想起了那个早已被他遗忘的梦想,他意识到只要站在那个小子的身边,总有一天他的梦想会变成现实。 那个从郊区转学过来插班读书的小子,正是因为老爸工作调动、举家搬迁沈阳的张扬。 直到小鸟儿身亡以后,张扬也无法回想起自己到底是怎么和小鸟儿混在了一起的。他只记得刚到那所小学插班读书以后,心里总有着一股莫名的自豪感,似乎那时的自己比天王老子还天王老子,对其他闲杂人等一概都是不理不睬,只是偶尔与那个可爱的女学习委员才会稍有互动。 那时的张扬还是个三好学生,每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孤芳自赏;而小鸟儿却是个标准的后进生,呼朋唤友、逃课打架、无所事事,但在小鸟儿的刻意接近、曲意奉承之下,很快地,张扬就和他越走越近,并臭味相投起来,最终被他成功腐化。在后来某次醉酒以后,小鸟曾经认真地对张扬说过这样的话:“我坚信,只要我的生命足够长,我们俩的这段友谊将足以持续到我生命的尽头。而你,就是那个注定要改变我命运的人,因为你的出现,我的人生道路将得以改变,我的人生理想将得以成真……” 在小鸟儿酒醒以后张扬曾经探究过小鸟儿说出那些话的原因,清醒的小鸟儿一脸苦笑地对张扬说道:“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们家是一个通灵家族,家里能人众多,有很多亲戚甚至连我都没有一一见过,而见过的那些亲戚当中,给我印象最深的非四爷爷莫属。而我那个四爷爷最为擅长的,是给人看相。” 见张扬一脸困惑的样子,小鸟儿继续说道:“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四爷爷,是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那天放学后我兴冲冲地跑回家里,就看见老爸正恭恭敬敬地陪着一个陌生的老头子正在喝茶,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头儿抬起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的眼睛里面有一团很柔和也很犀利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一切——我讨厌他窥视我的脸,似乎更讨厌他窥视我的命运,于是我转身跑出了家门。我在外面闲逛到了天黑以后才回了家,幸好那时那个古怪的老头儿已经不在我们家了。” “那老头儿是谁啊?难道你是你说的那位四爷爷?”张扬追问着。 “当时我也对满脸阴云的老爸问出了和你一样的问题,我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地老爸会让那个老头儿给我看相。老爸告诉我,那个老头儿是他的四叔、我的四爷爷,还责备我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让四爷爷给我好好地相上一面。”当时的小鸟儿说这些话时似乎满腹的心事。 “既然你们家里都是这种会算命相面的高人,给你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好啊?”张扬不解地问道。 “当然不好了,我凭什么要老老实实地让别人给我相面?那年我还不到十岁,那么早就让我知道了以后的命运,那我以后的生活得多没劲啊!再者说了,我命由我不由天,虽然家里人总说命运规律这东西不可违背,可我一直不相信,为什么就不可以违背命运规律、逆天改命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似乎格外地成熟,竟然对老爸说出了在术界最为大逆不道的话。”小鸟儿擦着额头的冷汗对张扬解释道。 “只是说说逆天改命有什么可大逆不道的呢?我不太明白。”张扬摊开了双手说道。 “你要知道,术界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所有修行人都坚持着这样一个信念:一切皆有定数!也就是说大家都着各自不同的命运,纵然有人能够提前洞察天机,却也于事无补,终不能改变命运规律之下既定的结局。如果贸然逆天改命,天地之间微妙的因果平衡就会被打破,一切的秩序也会被打乱,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也就是所谓的“走上邪路”,必将成为术界人人喊打的叛逆之徒。”小鸟答道。“那,你的那位四爷爷帮你相面,到底是个怎样的结论呢?”张扬好奇地追问道。“一生平坦无畏,三七岁月猝亡;他朝逆天改命,全赖贵人相帮。”小鸟儿纠结地说出了这样一段话语,顿了一下他忽然抬头对张扬正色道:“虽然‘三七岁月猝亡’的阴影一直笼罩在我的头上,但我坚信你就是那个注定要改变我命运的人,如果我真的在二十多岁猝死的话,你答应我,一定要想办法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