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惨不忍睹。我听说沈阳城里有一位老中医擅长配制治疗烧伤的特效药,于是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跟护士打了个招呼就坐上了进城采办药品的马车。腿上没有毛病的时候还不觉得正常走路有什么困难,可拖着那条受了伤的左腿,我一路上走走停停,用了平时两倍的时间却走了不到平时一半的路程,等我蹭到那中医诊所时,天已经全黑了。” 小武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抗议爷爷的话太罗嗦。 武思远的心神似乎已经回到了过去,他双目无神地望着电视,痴痴地说道:“因为我是解放军的缘故,那位老中医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可当他看到我的那条溃烂的左腿时,他摇着头对我说已经没有救治的希望了,即使恢复到最好的程度今后走路也是个问题,他的看法和我自己的诊断不谋而合。拿着买好的特效药,离开了诊所,当我走进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时,无力的左腿让我趔趄了一些,之后直接摔倒在地上。虽然在战场上我看过太多的人负伤,也曾经为他们做过截肢的手术,可一旦这事情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还是没有办法去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在那个漆黑无人的小巷里我放声大哭……” 小武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问道:“爷爷,还没有到精彩的地方吗?” “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呢,我这说得马上就要到精彩的地方了!”武思远斥责道。 小武只好用手捂住嘴里的哈欠,连忙说道:“那您继续,我再坚持一会儿!” 武思远叹息了一声,摇着头又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我究竟哭了有多久,忽然我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说,扰人清梦最是可恶。我当时吓了一跳,我没想到在那么黑暗的巷子里面居然会有人在睡觉,也许是我的哭声打搅到了人家,我连忙跟他道歉并转身想走出那巷子,身后却又传来让我留步的声音。我站住了原地,却不知道那人想要干什么。他有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然后忽然轻声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然后呢?”小武已经被吊起了胃口,追问道。 武思远长出了一口气答道:“然后我就把自己那条病腿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却问我愿不愿意花费对我本身来说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代价,以换取他出手一次,帮助我解除那条病腿所带来的烦恼;我当时并不明了他话里的意思,就问他是不是说他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他却说实现愿望梦想成真不归他管,他只负责解除烦恼;我以为他是个疯子却还是忍不住问他想要怎样的报酬,没想到他说要的是玄武之手……” 刚说到这里,小武忽然紧张地打断他的话,连声问道:“他说想跟你要的报酬就是是玄武之手?他说的真的是玄武之手?你确定你没有听错那个名字?” 看着孙子紧张的神情,武思远不解地说道:“我绝对没有听错那个名字!他和我说的的确就是玄武之手!当时我说我没有什么玄武之手,那人却笑着说就是别人给我的那只绿色的怪手;我问他怎么会知道我拥有那只手,他却说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而且还追问我到底愿不愿意用那只绿手作为支付给他的报酬;思考了很久以后,我拒绝了他;他好像有点失望只说什么天意难违一类的话,却又问我是否愿意拿怀中的特效药作为报酬支付给他;虽然我觉得那人很有点夹缠不清,但我还是说如果他急需的话我可以分给他一些特效药;他很大声地笑了起来,说既然我已经答应了要支付报酬他也一定会解除我的烦恼。” “那……您真的解除烦恼了?”小武看着爷爷健康的左腿,看不出有丝毫曾经受过伤害的痕迹。 “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第二天早上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我的左腿已经完全好了,而被我放在怀里的特效药却少了很多,也许是那人已经拿走了他的报酬吧。”武思远面色古怪地继续说道:“后来我在那包特效药里找到了一张字条,只是不知道是那位老中医放的,还是那个人留下给我的……” “字条上写了些什么呢?”小武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一首古诗的两句话:不知绿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是什么意思?”小武一脸不爽地问道。 武思远怅然回应道:“如果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就不用这么多年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