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首微纹,红光满面,一双眼睛甚是明亮,全无半丝浑浊。自打门外就一直盯着安逸,及至进了房间,目光依然寸步不离。
安逸挑了挑眉,虽因着以和为贵站起身来,但却毫不客气回视过去,没有半丝先开口的意思。
对此梁王眼中无有半分异色,但其身边的梁忠却怒然呵斥:
“大胆!见了王爷为何不拜!”
这一声呵斥中气十足,凛然生威,须发皆扬,若是寻常百姓看了去,保不得要心惊胆颤,瑟瑟发抖。
但安逸却蓦的一声嗤笑,貌似随意的瞥了一眼梁忠,不禁没有依言拜见,反而施施然坐下,自言自语叹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偌大的一个王府,竟然找不到一个懂规矩的,请人前来不奉茶也就罢了,做奴才的竟也敢在主人面前耀武扬威没上没下,也不知是仆大欺主,还是家教不严……”
话一出口,在场之人无不色变,尤其梁忠,脸色更是惨白,故不得再跟安逸找茬,“噗通”一声跪在梁王脚边,连连叩首,惊慌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小人绝没有此意……”
梁王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瞬间消失,眼角余光从安逸身上扫过,胸部一个大大的起伏,道:“好了,本王知道了,念你无心之举,罚你半年俸禄,杖三十,你可服罪?”虽是问,但语气中却透出一种不可质疑之感。
梁忠此时早已一身冷汗,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哪有不认之理,当下叩首谢罪!
梁王摆手挥退梁忠,让他下去领罚,转而面向安逸,突然一笑,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名动京城的安道长了,下人无礼,让道长看了笑话。”虽是微笑,但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安逸却毫不在意,同样报以微笑,拱手道:“哪里!哪里!梁王御下有道……”
梁王面色一抖,忙吩咐婢女上茶,打断了安逸继续扯淡。
坐在上首,梁王端起茶杯,道:“道长远来是客,之前招待不周,本王以茶代酒,敬道长一杯,还望道长海涵!”
这般客气,是宽宏大量,还是另有所求?
安逸心念一转,却没有过多寻思,呵呵一笑,端起桌上茶杯,仰首喝了。
……该知道的,早晚要知道的!
而这边,梁王见安逸如此痛快,似乎也颇为满意,放下茶杯后,开始和安逸东拉西扯起来。一会儿问什么仙乡何处,一会儿说什么慕名已久,但真实意图,却始终不吐露。
这似乎是一个谈判技巧,先开口的那一方,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时光,就在东拉西扯中缓缓流逝,不一会儿,有侍女前来禀报,说饭菜已经备好。
梁王笑道:“没想到与道长闲聊,时间竟会过得这么快,午时已至,还望道长赏脸,随本王一起用膳。”或许是为了表示亲近,他说完话便走近安逸,伸出手想要拉起他。
可手刚一伸出,却忍不住顿了顿,眼角也是一个劲的抽搐。
安逸此时一身破烂道装,满是油污之类,根本难以下手。
梁王不禁疑惑:也未闻到什么异味,怎么可以这么脏!
咬咬牙刚要继续伸出手,但安逸此时已经站起来了,一双眼似笑非笑,对他道:“王爷千金贵体,还是莫要让贫道脏了身子。”
梁王尴尬一笑,道:“怎么会,道长玩笑了。”虽如此说,但也并未真的再伸手。干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表情,请道:“道长且随我来……”说着跨前半步,引着安逸去往园中。
安逸跟着梁王,两人一边交流,一边看向园中景色,但见路上曲槛回栏,轩窗洞启,鸟语花香,暗香时闻。端的是气派不凡。
不一会儿,来到一花园,里面各类名株珍品,争相斗艳,在安逸看来,必知清朝御花园也差不了多少。
中心有一处凉亭,搭建于湖水之上,碧瓦石栏,依岸丝柳,十分精致。
此时早有侍女摆好了精美的饭食,显然这王爷平日里都是在此用膳。
两人落座之后,安逸毫不客气,珍馐美酒一通招呼,边吃边喝好不自在。
而梁王却略显尴尬了,若是吃吧,看着安逸的德行还真不吃不下去。若是不吃吧,他还饿得慌……
忍着腻歪夹了两筷子菜,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见安逸也喝的差不多了,他清了清嗓子,对安逸道出了请他来的目的:
“皇上想要见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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