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等过了这条河弯就算是真正进入沙漠了,孔雀河改道向东南,往那边是楼兰、罗布泊、丹雅,我们则向着西南行进,进入“黑沙漠”,安力满老人说黑沙漠是胡大(真主、安拉)惩罚贪婪的异教徒而产生的,沙漠中掩埋了无数的城池和财宝,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从黑沙漠里把它们带出来,哪怕你只拿了一枚金币,也会在黑沙漠中迷失路径,被风沙用远的埋在里面,再也别想出来了。
这是一片流动性大沙漠,大风吹动沙丘,地貌一天一个样,没有任何特征,古河道早就不见踪影了,多亏有了安力满,那些被黄沙埋住大半截,只露半个屋顶的古堡、房屋、塔楼,被狂风吹成倾斜,与地面呈三十度夹角的胡杨,沙漠中几株小小的梭梭(植物名),都逃不过安力满老汉的眼睛,这些东西连起来,就串成了一条线,它告诉人们,孔雀河的古河道曾经从这里经过,在这条消失不见的古河道尽头,就是那座传说中被胡大遗弃的精绝古城。
在沙漠中给人们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千年的胡杨,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会相信沙漠中也有树,每一棵树都向一条苍劲的飞龙,所有的树枝都歪歪斜斜的伸向东方,好象这条龙在沙漠中奔跑,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生历经了上千年,早已枯死,树干被风沙吹得都快平贴到地上,但是它仍然没倒下。
夜里,大家把碳埋在沙子里,人睡在沙子上,刚躺上去时还是凉的,早晨醒来,眉毛上带着霜花,可后背全是汗。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映红了天边的云团,大漠中那些此起彼伏的沙丘,笼罩上了一层霞光,干枯的胡杨和波纹状的黄沙,都被映成了金红色,浓重的色彩,在天地间构成了一副壮丽的画卷。
走了没多远,天空中竟然下起了雪,雪花很大,落在金灿灿的沙子上,还没来得及融化就被另一层覆盖,慢慢地竟然给沙丘盖上了一床白色的棉被。太阳照射下,有的地方开始消融,远远看去,白茫茫一片中偶尔有几处露出黄色的沙丘斑点,金黄色的沙子、白色的雪毯与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
众人见了这种景色,都不禁精神为之一振,学生中叶亦心仿佛一个诗人般,赞叹道:“沙漠简直太美了,安静至极,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没有任何纷争,没有任何虚假,让人可以放下一切戒备,恢复最自然、最轻松的状态。天啊,你们看那是双彩虹!”只见她惊叫一声,取出相机,连按快门,希望把这绝美的景色保留下来。
安逸顺着目光望去,果然见天边两条彩虹高高挂起,美轮美奂,甚至连他心底都有了一丝迷醉之意。
就在此时,安逸眼角余光忽然发现安力满老汉盯着东边的朝阳出神,脸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丝不安,安逸走过去问道:“老爷子,怎么了?是不是要变天了?”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这句谚语,想必每个中国人都知道,这早上火红的云霞,可不是什么好照头。
安力满老汉点点头,隔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是的嘛,天上的云在流血,胡大嘛,大概生气了,这沙漠嘛,又要起风了嘛。”
安逸笑道:“这老胡家的人脾气可真不好,动不动就生气。”
安力满老汉气得一把山羊胡子都吹了起来:“胡大嘛怎么姓胡呢?你这么样的说,胡大是要生气的嘛。今天晚上黑沙漠嘛就要起很大很大的风了,咱们不能耽搁,赶快向前走嘛。”
这已经是考古队出发的第六天,进入黑沙漠的第四天了,前边是西夜古城的遗迹,按照安力满老汗所说,这次的风暴会很大,筑了沙墙也挡不住,如果不赶到西夜城遗迹,他们都会被活埋在沙漠里。
这里离西夜古城的遗迹还有多半天的路程,但就怕路上万一出点什么事耽误了,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安逸跳上骆驼背想招呼大伙快走,却见安力满老汉慢慢悠悠的,从骆驼上下来,取出一张毯子,不紧不慢地铺在黄沙上,跪在上面,双眼微闭,神色虔诚,张开双手伸向天空,然后又捂住自己的脸,大声念道:“阿拉呼啊嘛。”
他这是在向真主祷告啊,每天早晨必做的功课。
安逸见他如此气定神闲,以为他说晚上要起大风暴的事没有多严重,再联想现在又不是风季,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暴,也就随之放松了下来,便去和其余人一起观看大漠的美景。
哪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