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牛儿担心的看看梁啸。“阿啸,你不会是真傻了吧,连胡来都忘了是谁?他可是我广陵县的一霸啊。”
梁啸愣了片刻,不由得后悔莫迭。他想起了胡来是谁了。胡家是广陵县大户,良田百顷,牛羊成群,从他祖父那一辈起就在国中、县里做官。这小子横行乡里,仗势欺人,是名符其实的广陵县——甚至整个江都国的恶霸。
和胡来比起来,他和荼牛儿这种层次的无赖少年都是三好儿童、红花少年。
“我”怎么会惹上这种恶霸?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梁啸心里有点打鼓,刚才嘴太快了。
“阿啸,这仇……怎么报?”见梁啸犹豫,荼牛儿低声问道。
梁啸正准备摇头,转念一想,又停住了。他眨了眨眼睛:“这事吧……得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整死他简单,可为了这种人渣,把我们自己搭进去,那就不合算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梁啸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荼牛儿的脸色,随时准备改口。
“阿啸,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呢。”荼牛儿兴奋的一拍手掌。“不过我喜欢你这阴损劲儿。阿啸,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搞,我就怎么搞。不整得他后悔生出来,我们兄弟就不在这一带混了。”
梁啸的嘴角抽了抽,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他本来是想施个缓兵之计的,现在却被荼牛儿理解成要做就做绝。这根本是两个方向嘛,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那么坏的事。
不行,不能再跟这家伙混下去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一定是被他带坏的,以后要和他保持距离。
梁啸借口身体不舒服,连鸡都没吃一口,就独自回了城。荼牛儿看着烤得半熟的鸡直流口水,倒也没有注意太多。梁啸一边后悔那只鸡喂了狗,一边想着怎么回家和老娘交待,不知不觉的就回到了家门口。
还没进门,梁啸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里正王奉世,一个是在城外碰到的赭衣囚犯。
梁啸连忙赶了过去。这个瘸子太狡猾,自家老娘又是个望子成龙的,别被他两句一忽悠就晕了。
“嘿,嘿,怎么回事?”梁啸说着,挤进了门。
“啸儿,你回来啦。”梁媌站在院中,正和王奉世说着什么,看到梁啸回来,立刻露出笑容,把梁啸拉到身边,指着那赭衣囚徒说道:“桓君,这是我儿梁啸。啸儿,快见过桓君,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
“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梁啸警惕的看着囚徒,把老娘梁媌掩到自己身后。他又看了一眼里正王奉世。“我说王伯,你这可有点不对啊,怎么把囚徒领到我们家来了,看我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王奉世瞪了梁啸一眼。他是里正,相当于后世的居民委员会主任,权力甚至更大,里中有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梁啸这种还没成年的混混,他更不当回事。
他冷笑一声:“你家?真要论起来,这是桓君的家才对,借你们住了这些年,还没向你们收房租呢。你小子不谢我也就罢了,还敢跟我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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