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哪里不对,这时秦白笑道:“你和游家的关系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听说游家遇险,你已经不在人世,我们自然要来代你来一趟。可人都到半途了,忽而杜公子告诉我们你的事情,这才半道折转,来这里……”
“你说这些作甚!”
秦白快人快语,牛大一脸不悦地打断时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让秦白翻了个白眼,闭嘴不言了。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此行的凶险,若是一个不好,三人一去不回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牵连妖族,可他们明知如此还是来了。而且正如秦白所说,他们不是为自己而来,是代刘恒来尽一份心意,此中真情,实在叫人动容。
“别听他胡说,我们可不是代你而来。”牛大哼哼道:“此行若是助周游老先生成功突破,我们就是雪中送炭,来日多一位先贤做靠山,在江湖里都可以横着走了。”
刘恒重重锤了他一下,“行了,见到我就回去吧,这次的事情你们不要掺和了。”
牛大一听就瞪眼,“看不起我?”
“胡说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听我的回去就是。”刘恒道。
“那你怎么还要去?”牛大反问道。
刘恒叹气,“曾受恩惠,岂能袖手旁观?我是必须去的,你们就不一样了,没必要再搅合到这里头。”
别看牛大和秦白都已晋升大师境,可这场人劫里,霸主才是真正的力量,余下皆是蝼蚁,他们若是去了,绝对九死一生。而且没有必要,万一有什么意外,人死了都是小事,身份一曝光,必然殃及妖族。
妖族自然不是小势力,可是如今还牵扯在与北胡、妖魔族、众神宗沈家的高端争斗中,值此多事之秋,没必要再竖立更多强敌了。
“在去前能和你们见上一面,我就很高兴了,只是你们可不代表你们自己,这事别再说了,听我的吧。”
刘恒不容置疑地道,随后岔开话题,“对了,你们之前怎么提到丁乐儿了,别告诉我……”
“我们还真知道她在哪里。”秦白露齿一笑,眨眼促狭道:“不过想要我们告诉你,这态度可不行。”
听到这口气,其实刘恒也就放心了,说明丁乐儿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过秦白拿捏,显然想为旁边生闷气的牛大出口气,刘恒自然配合,作揖讨饶道:“好了好了,两位嫂嫂,看我心急就告诉我吧。”
这声“两位嫂嫂”,让倚碧俏脸霎时通红,秦白则嗔道:“呸,什么两位嫂嫂,在给我们油嘴滑舌,小心你一辈子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可告诉你,知道她去向的人,这世上估计只有我们三个!自己想清楚了再说!”
刘恒一怔,诧异看向牛大,“别告诉我你们还没成婚?”
牛大瞪眼喝骂道:“滚蛋!干你屁事,瞎问什么!”
哟呵!
刘恒挑眉,就要说话,牛大眼睛瞪得更圆,“还想不想听?”
“听听听,你说。”虽然明知牛大是想岔开话题,刘恒还是更关心丁乐儿的去向,赶紧老实道。
倚碧笑盈盈道:“说来也巧了,我们出了秘境,就说去一趟十日城,谁想进入大夏不久,就在路上撞见了她。准确说不是撞见了她,是撞见了一个血神宗的前辈,亏得你曾描述过她的模样,我们才认出被这血神宗前辈擒住的小姑娘正是丁乐儿。”
刘恒听得有些愣神,“血神宗的前辈?”
“是啊,当时还认不得那老妪是血神宗前辈,见着丁乐儿被人绑着带走,牛大这就冲上去救人,谁想撞上了铁板。”提起这事,倚碧笑意更甚,牛大和秦白脸色却不大好看,显然对他们俩来说绝不是什么美好回忆,“这位前辈是霸主境强者,亏得看出我们的意图,只是给了我们点教训,并没有为难。随后前辈说明自己只是想收丁乐儿为徒,可带着丁乐儿一年多还是没能让她答应,于是反倒让我们帮着劝说,然后我们就答应帮忙了。”
这事情随后的发展真是出乎刘恒的预料,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个可能,急忙问道:“这位血神宗前辈是谁?”
刘恒的反应之快,能这么短时间抓到问题的要点,让倚碧露出一丝赞赏神色,“正是血神宗真传平天瑜的师尊,齐萧前辈。”
“这可……”刘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齐萧是谁,他之前并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平天瑜。平天瑜听闻正是当代凰骨武身天骄,这位齐萧前辈既然能做她的师尊,必然也不是什么寻常霸主。至于这齐萧前辈为何非要收丁乐儿为徒,在明白了她身为平天瑜师尊这身份后,就不显得多么突兀了。
但天骄和拥有天骄潜质的人永远是天敌,很少能和平共处,这位齐萧前辈先收了平天瑜这么个正牌天骄,又想收丁乐儿为徒,总叫刘恒觉得不安。
“放心,齐萧前辈绝没有坏心,她要是真想为平天瑜消除隐患,何至于带了丁乐儿一年多,等遇到我们还没动手?”似是知道刘恒担心什么,牛大没好气地道:“我就说一点让你宽宽心,这齐萧前辈,本身也拥有凰骨武身的潜质。”
这话让刘恒错愕当场,因为太过诡异了。
一位拥有凰骨武身潜质的霸主境强者,居然收了两个拥有凰骨武身潜质的徒弟,还让其中一位成了正牌天骄。连她徒弟都能成为天骄,说明她自己很可能才是那个最有机会成为天骄的人,可是天骄之位唾手可得,她却让给自己徒弟,这简直不合常理。
“齐萧前辈,绝对算是我见过最值得佩服的人之一。”牛大正容道:“她厌恶天骄的争斗,所以以身作则,不愿这种悲剧发生在自己身边,希望以此来改变这种风气。”
刘恒听得大受触动,“的确值得敬佩。”
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做得对,丁乐儿找了个好师傅。”
难得重聚,四人有太多话要说,可是行出千里之外,刘恒还是硬把三人劝走,就此分别,继续独自上路。
“该突破师境四重了!”
又变得清冷的大洪庙里,刘恒自顾自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