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赵梦真姑娘,你好。”刘恒心乱如麻,颇有种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感觉。碧夫人这话里好像别有深意,刘恒不知自己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心猿意马,乱成一团。
刘恒不由自主回想起昔年二人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一道屏风相隔,独能听见碧夫人那慵懒而略带娇媚的声音。单凭声音,刘恒觉得她会是个二十出头、初为人妇的美妇人,无论年纪还是身份都让人无法多想,反倒觉得此人心性似是略显放浪,自然不为刘恒所喜。唯独卦算得极准,让人印象深刻,很难忘记。
后来多亏了她给占的卦,刘恒才能如愿救下身处绝境的何伯,这个他心中唯一的亲人。而刘恒又是个信守承诺之人,有心想偿还这笔债,谁想根本寻不到碧夫人,如此被逼着成了一个欠债不还的人,日日惦念此事,于是把这个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女子也牢牢记住了。
其后与碧夫人的交集,都是辞鹤楼,掌柜代为传话,令刘恒很是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如此奇异的女子,任谁都会好奇,刘恒这几年打听下来,才知道碧夫人比他想象中更加奇异。
严格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碧夫人相见,虽然应该易容过。
不得不说,此刻易容后的碧夫人算不上绝世美人,然而眸光流转,总有种寻常女子中极其少见的灵慧与狡黠,加上相师的神秘气息,自然有种无与伦比的魅力。
她向来是那种人群中第一眼不会留意,但多看一瞬就会被莫名吸引的女子,神秘莫测,捉摸不透,越发撩人。在知道了碧夫人并非自己所想的模样,又知道了她的古怪与坚持,刘恒虽然不明白她在做什么,渐渐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对她生出钦佩与尊敬,并没有过别的念头。
直到此刻,那一吻之后,再怎么说不多想,刘恒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很多。
人人称之碧夫人,听着年纪不小,实则只要知道赵梦真的过往,就该知道她和刘恒初次相逢仅仅十四五岁,如今也才二十出头,年纪与刘恒相差并不多。再说赵梦真那位夫君,从头到尾两人就没见过面,甚至碧枕希到死都不知道他早已成了别人的夫君。这种喜结连理的方式若是放到其他女子身上,简直荒诞到了极点,唯独出现在赵梦真身上,才让人觉得见怪不怪了。
但真正说起来,这算哪门子成婚?
唯一把赵梦真捆死的只有那四个字,命中注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刘恒清空杂念,认真凝望赵梦真,“如果不按照命中注定的来,会出现什么事情?”
他相信以赵梦真的性格,肯定不会相信世上有无法改变的东西,她应该早已试过逆命而行,刘恒就想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赵梦真沉默片刻,才轻声传音道:“如你,事事不顺,注定将比其他人命途多舛,活得艰难无比,稍有丁点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她没说的话,刘恒还没发觉,如今回头想想,不由得悚然,竟真有这么一种感觉。
“就这样?”
然而刘恒回应,却是眉宇轻挑地反问,语气很是轻松,“如果只是这样,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这么些年可不就是如此过来的?
对别人来说异常坎坷艰难,时时陷入生死困境,或是困扰缠身,但对于刘恒来说,或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早就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
“你知道什么?”
碧夫人瞪他一眼,不凶而显风情,没好气地道:“不只是逆天改命,还有宿命……你彻彻底底就是个混人,这里面的东西,跟你说你也不明白,而且,而且跟你说不着!”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碧夫人眸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显然也觉得这话越说越像打情骂俏,立马打断了。
这句话也让刘恒心神为之一清,心神中骤然浮现出一个倩影,越发暗恨自己定力太差,“我,我如今应该也算是有道侣的人,和你一样。”
虽说他这段姻缘,同样是古怪到了极点,倒好像是碧枕希,成了别人的“死夫君”,但毕竟算是名分已定,怎能忘记?
一旦想起这事,刘恒就觉得一股惭愧悔恨油然而生,严格算起来,他如今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能与别的女子如此亲近?尤其怎能心猿意马?
这门婚乃至他这“妻子”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仔细想想他自己同样不靠谱,归根结底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燕归言以为他行之将死,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举止,再或者以刘恒对燕归言的了解,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情之所至,大部分原因估计是恰巧需要一个“亡夫”,因为对刘恒不算反感,就成了合适人选。
照说他早已成了别人“亡夫”,这姻缘名存实亡,本不该再去纠结,但刘恒自己不这么想。自幼他就接受着天纲伦常的教诲长大,这观念早已根深蒂固,不会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更改,所以在他的观念中,一日夫妻终生夫妻,无论其中有多少阴差阳错,既然早已定了名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不管燕归言怎么想,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把燕归言给找回来的。既然如此,他就不该再妄动杂念,哪怕要收纳别的妻妾,也该让燕归言这个正妻知道且同意才行,否则就有沾花惹草的嫌疑了。
闻言,赵梦真似是讥诮地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随后再没提这一茬,“你伤好了没有?”
刘恒立马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你的药很灵,就快好了。”
“那就赶紧想办法离开吧。”赵梦真语气转淡,似乎刻意疏离,“你我若是还在一起,目标太过明显,不如在此分别,各自想办法逃离的成算反倒更大些。这里有一副地图,上面标注了几个这种情况还能出入的密道,接下来就各奔东西,如何?”
刘恒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凝神静听外面的动静,心神稍稍放松了些,“距离最近的人声,约莫在数百丈外,就是刚刚从我们这里离开的那三人。除却这三人之外,更远的就在千丈之外,应该是北方人数最少……”
他略微沉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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