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来了蝶花宗这边。
照她的说法,去哪都是去,不如来看看旧友,正好早就好奇,很想看看养出刘恒这等人物的二流宗门是个什么模样。
两年没见,两人难免切磋一场,见识一下对方两年的进步。这一战,刘恒这内力淬炼到极致的武夫巅峰,和没有动用宫神的武师天骄童易真战成平手,不分胜负。
不过刘恒同样没有动用又有精进的《八荒八景真龙劲》第一式。
就像童易真所受的震惊一样,这个战绩如果传出去,恐怕会让人们吓得傻掉。
一个武夫以下伐上,与武师战平!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武师,而是和圣地中十强之一的天骄童易真战平!
只是这个结果,刘恒依旧不怎么满意。
三年之期将近,早就身为武师的何伯遭遇的死劫,就足以想象有多么凶险,必须刘恒拥有更强的实力才能解决。可是无法晋升武师,刘恒实力无法得到最大的提升,他一直为此困扰,眼见实力还是不够看,逼得他不得不开始琢磨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
这事情可谓饮鸩止渴,所以饶是刘恒都犹豫了很长时间,久久不曾做下决断。直到这一战,让他隐隐下定了决心,只是这些事就不必和童易真多说了。
童易真的到来,送来了很多消息。
比方在他离开以后,宁如龙就第一个晋升武师,这两年里其他几人也陆续晋升,童易真都算是十强中排名靠后的了。还有孟茵,听她要来找刘恒雀跃不已,奈何她已经到了晋升前的紧要关头,宗门和她师父哪里敢放她出来乱跑,任她软磨硬泡都不为所动,却被死死按在宗门闭关,不到武师不准出门。
听到这事,刘恒仿佛都能想象到贪玩的孟茵会是什么表情,不由得莞尔。
当然,童易真带来的也不仅仅是好消息。
听说大比以后,很多曾参加过大比的各宗弟子,包括圣地弟子,都出现了种种意外。有些人莫名遇险,有些人走火入魔,有些人忽然潜力尽失,各有恶运。
因为出现意外的人越来越多,就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这次西南新秀大比里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无数矛头或明或暗指向圣地,准确的说,是指向了圣地的掌教和两位大长老。
尤其那座疑似第一百零一座百圣神石的神山,只开启过大比这一次,随后就被封为禁地,任何人不得再进入,更增添了众人的质疑。
这两年百灵谷为此渐生乱相,独独大比三十强的众人没有出任何问题,他们除了闭关就是出门历练,同样有躲避宗门乱象的原因。
听到这事,刘恒若有所思,很多当年觉得蹊跷的事情,如今总算看出了一些端倪。或许不只是他,包括童易真在内,不少人都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曾说出口而已。
当年神山的邪异,但凡参与过的,人人记忆犹新。那些吞噬血肉身骨的邪异之物层出不穷,似真似幻,后来看似没什么变化,但其实人人都感觉似乎在其中失去过什么,体内又好像多出了些什么,具体怎么回事又谁都说不明白。
如今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独自赐给大比三十强的真骨雷火修炼机会,用意不言而喻,正是为了消除这些不可知的隐患和影响,所以他们才能都安然无恙。
只可惜,真骨雷火这等奇火天下无双,可太过稀少了。身为享用过这好处的他们自然清楚,让三十人全都使用,圣地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难怪那次圣地如此大方,任由真骨雷火被众人用得差点熄灭,也要让足足三十人全部一起使用,恐怕也是有想要保住更多人安危的心思在里面。
刘恒倒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些,也更清楚那座神山上藏着的大恐怖。他本来以为圣地对这事一无所知,现在却觉得圣地,或者说提议大比在此地举行的掌教与两位大长老怕是有意为之。
只是,明知这样还要做,这三位大能究竟有何深意?
明白了一些后,再看这事情,刘恒反而觉得笼罩了更多的疑雾。明知不该为而为之,那三位具体是怎么想的,他是实在捉摸不透了。
相伴些时日,童易真就此离去,继续江湖历练,而刘恒重回了洞府,继续开始闭关苦修。
他翻出一块块龙血精华握在手中,闭目沉思了很久,终是再不禁锢《血炼功》,全力运转了起来!
随着龙血精华一块块消失,刘恒浑身僵硬,突兀血肉鼓胀,青筋暴凸,像是在极力忍受什么极致的痛处。他身上浮现一层层细密鳞片,然后连身体都扭曲起来,身体各处凹凸不平,很快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
可他却一言不发,默默忍受。
洞中无日月,等刘恒再走出洞府,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
“又是一场好大的雪!”
洞府外白雪皑皑,化成冰雪的世界,呼出一口气去,在半空中就化作碎散冰凌,沙沙作响。犹记得当年从留安县逃出来时,也是这样一场大雪,眼见相似的奇景,刘恒神情有些恍惚。
“好,瑞雪兆丰年,好。”刘恒喃喃笑了,为静香拂去头顶肩头落下的雪花,看向那株被她精心照顾了好几年的金脉荣生树,“等来年,它怕是能比我还高了吧?”
一提这事,静香就满脸欢喜,朝刘恒喋喋不休讲述起金脉荣生树这几年生长的事来。几年过去,原本还是小丫头的静香已经眉貌渐开,有了俏丽容颜,却还是不失曾经的纯真娇憨。
“恩恩,照顾好它,也照顾好自己。”刘恒静静听她述说完,才笑着抚了抚她的小脑袋,没有再多说,漫步上山朝师父的洞府去了。
静香怔怔目送他离去,总觉得小师叔看似和原来一模一样,可是依旧给她一种又有了很大变化的感觉,具体有什么变化,她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小师叔又有精进了吧?毕竟像他这样的绝世天才,哪里能以常理论之?”
可是不知为何,她眼见刘恒背影远去,那种将会很难再相见的预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自从第三次失败以后,师父洞府已经一年多没有打开过,刘恒就静静站在洞府门前,深深拜了下去。
在这里,他喃喃说了很多话,说给师父听,也说给自己听。
然后,起身离去。
“……好大雪!”
他大步流星般下山,跃上青蛟马背,策缰疾驰而去,再也没有回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