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王家大院门口,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正前方一百米开外横垣着一条宽广的环城河,一些商铺民房沿两岸栉比鳞臻而建。
此时正是凉爽的早晨,荣远航漫无目的地沿着河堤踱步行走。
杨柳依依,爽风习习,绿枝繁茂的柳林与江水相依,显得恬静淡泊,有一种苍凉的美。
离堤岸不远处,却市肆比邻,人头攒动,长长的街市望不到尽头。沿街搭建的板棚,所售卖的商品林林总总:水果、丝绸、萝筐、铁器、兽皮、草药等等不一而足。人们穿着或锦衣或布裙,色彩缤纷使人眼花缭乱。轺车与轮軲运货车交相往来,辚辚隆隆与人潮的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望着这眼前的世界,荣远航只感身处局外,无法融入其中。一种迷惘渐渐涌上心头: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没有发生王梦杀死自己企图夺取位面之门这件事,荣远航甘心情愿与王家共进退,毕竟他已经把王家当成自己的半个家了。可是当得知王梦伪善的面目之后,他再也难以对王家死心塌地了。“我该怎么办?”他不断地问自己。
荣远航体力过人,沿着河堤不停地¢∮,信步而走,由早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摸摸肚皮,此时感觉到有一点饥饿,正想着找一家食肆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忽然见到前面一大群人围作一圈,从人堆里传来一个男人那凄惨的**声。还有一个女人的求饶声:“别打了,别打了,二师兄。再打就出人命啦!”
“哼,这小子自己找死,怨得了谁?”一个恶声恶气的汉子喝道:“打!给我狠狠的打!”
“不要啊……”女人哭着叫道。
这个地方已经接近全城最有名的四方码头。北面是蔚蓝的大海,近岸处那远洋大船星罗棋布、帆桅林立。码头广场上的搬运工、贩夫走卒不计其数。
荣远航所走的这条街直通码头,靠近扎堆的人群的地方,旁边一排店铺其中有一家名叫“大通赌坊”的馆子,一些人陆陆续续的从赌馆里出来看热闹。与街上的行人汇聚,形成巨大的人堆,却把前面的路都堵住了。
人群里继续传来呼喝声、女人的求饶声与被打者的**声。荣远航本不想凑这热闹。但这女人与被打的人那叫声实在惨烈,听得让人愀心。
他皱了皱眉,也凑近前面想看看情况,围观的人虽多。但有着王武修为的他。很容易就挤了进去最里面的圈子去。
荣远航一看,只见地上趟着个皮青眼肿的青年男子,他身上的白色长袍可能是因为滚在地上,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一个衣着光鲜、美丽动人的女子,正蹲下身子扶着白袍男子喃喃自语、神情悲戚。而这一男一女的身旁,站着几个高大的壮汉,这几个汉子正揎拳攘臂,恶言恶语对地上的白袍男子骂骂咧咧开来。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打他?”荣远航问身边一个围观的中年男子。
“嘿。”那中年男冷笑一声。脸上颇为幸灾乐祸,说道:“你没看见吗?这姓景的小子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老缠着陶美人,这不今天也不知发什么疯,硬要带陶美人回家,你看、你看他,现在被揍成这样还不死心呢。嘿嘿,大通赌坊的人岂是好惹的?”
“‘陶美人’是她吧?”荣远航指了指哭得两眼桃红的女子问,那女子正扶着被打青年男哀哭不已。
“这位小兄弟,你肯定没进过赌场了,连陶美人都不认识?”那中年男很意外的瞧了他一下,见荣远航长得挺顺眼,于是细细解释事情的经过给他听。
原来眼前这美女叫陶丽晶,也被好事者称为‘陶美人’。她是大通赌坊里的荷官,也是一个金字招牌,有好多赌客就是因垂涎她的美貌而被吸引过来赌博的。而被打的男子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名字叫景如棠——此时荣远航还不知道,景如棠的妹妹景如霞今天正是要嫁给他当小妾的女人!
景如棠今年二十八岁,他本性不好赌,但就是因为陶丽晶才染上赌习,每次想见她的面,只能进入大通赌馆里赌一次。他们两人本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同在一个村庄里生活,打小感情很要好。
但景如棠与陶丽晶的命运各有不同,陶丽晶比景如陶还要大两岁,在她十五岁那年,机缘巧合之下被大通赌坊的老板雷鼎收为徒弟,出师后在赌坊里任职荷官。
陶丽晶长得美,自然身边有很多倾慕者追随,也有人将她视为不容分亨不容指指染的禁脔,她的几个师兄就是这一撮人物。陶丽晶后背还有老板、还有帮会,她也同样身不由已。
景如棠与陶丽晶的事惊动过大通老板雷鼎,此人曾经跟他说过:想娶陶丽晶,就先准备两千两蓝晶过来。——两千两蓝晶,对于普通人家绝对天文数字,但景如棠没有放弃,几年来一直以娶陶丽晶为妻这个目标努力。
机会终于来了,王家来为荣远航提亲,景家张大海口索要两千两蓝晶聘礼,却不想祖姑王梦见过景如霞这女孩之后一口答应下来。
这才有了景如棠拿着妹妹的聘礼过来赌场这边,想要找雷鼎交两千两蓝晶出去娶陶丽晶回家。但是雷鼎却又以一场赌局为件条:赢了,陶丽晶跟他回家,输了,两千两蓝晶留下,自己滚回家。
为了娶得美人归,景如棠一口答应,结果输了。这一输,他不单输了两千两蓝晶,还输掉一个美人,他如何肯善罢干休?于是死缠烂打的要带陶丽晶回家,赌坊老板自然不肯。接着后面的事就是景如棠被毒打一顿撵出了赌坊。
荣远航只听围观者说了个大概,此时他并不知道景如棠即将成为自己的‘大舅子’。
“啪!”又是一脚,这个陶丽晶的师兄庞大伢狠狠的一脚踩在景如棠的小腹上……
“啊。”景如棠惨叫声中。身子件条反射般一躬,“噗”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如棠!啊……庞师兄,二师兄,别打了,求求你们,别再打他了,呜呜呜……”陶丽晶张开双臂。象母鸡护小鸡一样欲把景如棠护在怀里,一边满脸泪水的哀求几个师兄别再打人。
“师妹,你让开!”那庞大伢满脸狰狞。皮笑肉不笑地喝道:“这小子就得给他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废了他,以后还要缠着你!”
“不要,不要。呜呜……”陶丽晶一边哭。见求几个师兄没用,转而对景如棠说道:“如棠,快说,你以后就别过来了,知道吗?要不你会被打死的,你快说啊如棠?”
那景如棠气息微弱地道:“不、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宁愿死。我也没脸见我的爹娘,更、更没脸见我那命苦的妹子……。”
他认为。妹妹为了他嫁给人家当小妾,心中很是愧疚。小妾的地位不如丫鬟。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就连生下了儿女也同样地位低微,庶出的子女长大了抬不起头做人。
“如棠,呜呜……,你怎么这么傻呀,呜呜……”陶丽晶只是惶恐地哭泣。
“师妹,你让开,这小子,老子打不死他!”庞大伢咬牙切齿,说着就要强行拖开陶丽晶。
“喂,你够了吧?这样打下去他真的会死的!”围观的荣远航看不下去了。他走出人群,来到景如棠跟前蹲下来,用一只手掌抵其背,暗运元气给他输进体内给他疗伤,然后抬头对庞大伢等人说道:“他肝脾破裂了,再不抢治就晚了。”
“小子,你是谁啊?”这是另一个赌坊的打手出声喝问。
荣远航道:“我是谁不重要,你们这样做想闹出人命么?”
“噗,”那庞大伢嗤笑一声,“这小子这条贱命出值钱么?死了自然有人收尸,要你假腥腥的扮仁义?”
这时景如棠被荣远航那浑厚柔和的元气输入体内,苍白的脸上回复了一丝血色,他弱弱地说:“多谢兄弟援手之恩。你、你快走吧,别管我。”
“如棠,你怎么样了?”一旁的陶丽晶紧张地问。
庞大伢见陶丽晶此如关心景如棠,看得醋意大生,却转移目标对荣远航喝道:“小子,你再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劈了你?滚!”
“轰!”的猛然一脚踹过去。
荣远航大怒,如果是普通人这一脚若然被他踹中脑袋,肯定得如西瓜般爆开,简直是太狠毒了!
“咔吧,”,荣远航抬手一格挡,只听得一声脆响,接着庞大伢突然一个趄趔坐跌在地上。然后从喉咙底里发出“噢……”的一声长长惨叫,双手抱着腿大声嚎喊起来。
他那一条右腿小腿骨竟然被折断,诡异地弯曲起来,形状十分狰狞。
“师弟,草……”
“大伢!?”
“庞兄!”
众打手大为震怒,一个照面竟然被人打断了脚!
“你找死,竟敢惹我们长刀帮!”一个大汉喝了一声,紧接着十几人围拢过来,有的随身携带了刀的也在这一刻亮出来。
围观的群众见场面惊险,连忙散开唯恐殃及鱼池。
“你说什么?长刀帮?”荣远航霍然站起来,“啪!”随意一脚踢开一个持砍刀冲过来的打手,眼里却一直盯着刚才说话的那大汉。问道:“说,你们是长刀帮的人吗?”
“砰、砰、砰……”闪电般一跃而起,一个旋风腿扫下,七八个打手顿时被荣远航打倒在地,这些人无一不失去反抗的能力。
“他、他是武宗!”一个打手恐慌地叫了一声,顿时其他想要围拢过来的大汉居然不敢妄动。
坐在地上的景如棠见荣远航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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